永盈忙欠了身子,顺着她娘道:“长姐,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由着性子打了那支簪子,还请你原谅则个。”
永宁心下觉得好笑,反正跪的不是你,道个歉又不会缺斤少两,不答应你还显得我肚量小。她偏不让冯永盈起来,只一双眼看着她,房中一下子安静的落针可闻。
冯永盈半福着身子,酸意渐渐从双腿漫上来,两鬓也渗出了汗,在她快要撑不住时,方听到永宁徐徐道:“二妹快起来,这怎么是你的错呢?”
她如释重负地跌坐在绣墩上,和身旁的朱姨娘暗自交换了个眼神。
永宁侧了头,示意一旁候着的帔儿上前来:“你告诉朱姨娘是怎么回事。“
那帔儿把先前说的话有原封不动地告诉了朱姨娘一众人。
“姨娘,我想着府上不能让这些畜生乱窜,不如投点毒药再叫几个下人捉起来。你看怎么样?”
“一切自由小姐安排。”
永宁见鱼儿上钩了,笑意愈甚:“那我就让帔儿将功赎罪去办此事了。”
朱姨娘陪笑道:“就按大小姐说得办。”
过了几天,朱姨娘正在翠微阁院中亭子里喝茶,突然觉得耳边太过清净了些,仔细一想才发现许久没听见那熟悉的犬吠声,问婵娟道:“得宝呢,从昨儿夜里就没见着。“
婵娟回道:“奴婢去找找,得宝最近皮的很,指不定去哪儿耍了。“
她喊了几个丫鬟在院子里寻狗,找了一会,只听一声声“得宝”中,突然响起一道尖锐的怪叫。
“吼什么?咋咋呼呼的。”婵娟不耐烦地走到那假山背后,却也被吓得瘫在地上。
*
知道自己的狗因为吃了毒野猫子的药后没了,朱姨娘到冯正则那里哭了好几场。冯正则见她梨花带雨的样子也是不忍,便问她:“谁提出来的要去毒那野猫子?”
朱姨娘记得那日在永宁房中也是自己是首肯了这件事,心下换了个说法道:“这本来是好事,只恐怕是大小姐房中的人没办好差事,这才……”
冯正则于是差了冯禄去永宁那里问话,永宁把帔儿交了出去。
云蟾等到冯禄走了之后,幸灾乐祸道:“这朱姨娘不心痛死才怪呢。”
永宁和一旁的罗氏互换了个眼神:”奶娘幸苦了。“
罗氏似谈笑风生道:”姑娘您是不知道,那狗可精了,一开始还不肯吃,一个劲儿叫唤,我是把那药藏到了肉里头它才全吃了下去。“
永宁笑说:”狗随其主嘛。“
那边,朱姨娘看到跟着过来的帔儿傻了眼,这才想起来永宁当时是派了这个丫鬟去办事。
“春貌,你看看是怎么处罚这个丫头?”
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帔儿不停地给自己使眼色,真是如哑巴吃黄连。要知道帔儿也是拿了好处才为自己办事,眼下是罚还是不罚?
“老爷,我看这丫鬟年纪倒小,办事不周也是有的,不如就放她一马?”
“你倒是好脾气,”冯正则满脸宠爱之意,转念一想是该管教一下冯永宁房中的人,随即对帔儿板了脸,“姨娘那是一向心善,我却饶你不得,拖下去打二十板子吧。”
二十板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帔儿自出娘胎哪里挨过打,吓得磕头不止:“求老爷饶命。姨娘,你说过我帮你办事你不会亏待我的!”
“住口!你说什么浑话!”朱姨娘忙踢开脚边的帔儿,使唤一旁的几个丫鬟,”还楞着做什么,快拖下去!”
丫鬟忙捂住了帔儿的嘴将她拖走了。
朱姨娘立马敛了怒容,朝冯正则挤出个温顺的笑脸:“老爷,奴婢给您磨墨。”
冯正则不是没留意到帔儿刚才的话。只是他一向耳根子软,又被当前美色冲昏了头,再也顾不上去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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