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想吃饼了。连带着寻常的面食,都能让我头皮一紧。
两篮子烙饼在被他的创造者嫌弃之后,直接给扔在了铺子里,师父还发了话,让我们两兄弟敞开肚皮吃。
简虎倒是不挑食,是个就算给他块木头也能抱着啃的狠角色。可我不同,嚼了两三天的干烙饼,我上下牙床都磨出溃疡了,简直苦不堪言。
“二弟,拿着这银钱去抓点药,你这样怎么能行?”
一沓铜子被简虎摊放在我掌心,我攥紧了这把铜钱,觉得它们沉甸甸的。
药铺老板算是郡里的大户了,边境本来就缺医少药,睡觉一有个头疼脑热的免不了来求他,时间长了,这老板就学会了用鼻孔看人的习惯。
我一进门就让我等着不说,半天了终于轮上我,结果这老板只是胡乱看了两眼就吩咐伙计抓药了,什么医嘱一个字都没多吩咐。
拳头大小的药包刚扎好,还没落到我手上就被他半道给劫了去。人小眯缝眼一斜,半死不拉活地对着我开口:
“这药金贵着呢,你这点钱不够,回去拿钱吧。”
什么?说好的价钱还能临时变卦的啊!受了几天溃疡的折磨,本来我心里火就旺,受这么一挑拨,这会马上就绷不住了。
“你这不明抢吗?小心我告你啊!”
老板将药包往柜台一丢,嘴角一撇,颇不在意道:
“哟,硬气啊,你去打听打听整个莫干郡的人哪个不买我焦老三的账?”
看啦这狗东西真是背后有人啊,那我到底是刚还是不刚?其实不刚也没事,就是周围人就这么看着我,有点丢人罢了。
碰巧这时候溃疡发了威,疼得我龇着牙直抽气,心想认怂就认怂,又不是没干过丢人的事,还是回去拿钱吧。
“小兄弟等等,你是铁匠铺的学徒吧。还记得我不?”
一个布衣男子凑到我面前,一脸熟稔地指着自己问我。我当然认识他,这不之前嘲笑我的那个大头兵吗。
“认得认得,长官大人。”
我故意对着他深揖一礼,他连连摆手,叫我称呼他陈大哥就好。大头兵转身背对我,以一种为我撑腰的口气询问老板:
“小兄弟还差多少钱,我补上。”
药铺老板并未马上变脸,也是,可能人家靠山来头确实大,真不怕你一个大头兵。不过是因为听到对方要补钱,才喜笑颜开,伸出了五根又肥又短的手指头。
补了钱,陈大哥将手中的药包交到我手上,我连连谢过,问他今天怎么得空出来,真是出门得遇贵人。
“嗨,这有什么值得谢的。我今日休沐,替兄弟跑腿买个药而已。这药铺老板仗着亲戚在朝日郡守手下当差,就那么副狗仗人势的样子。别往心里去啊~”
我摇摇头,拉他回铺子里喝口水,没想到这大头兵还是个话唠,简虎那厢叮叮当当的他也不嫌烦,愣从他自己怎么当兵怎么训练交了哪些哥们都跟我们兜了个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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