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温少喧的态度过于淡然镇定,但仅仅疑惑了一瞬,就被殿内高起的反对声打断了思绪。
沈德言不死心地带着沈氏一党的官员们极力反对,与拥护温少喧的官员们据理力争了起来。
皇上不胜其烦,反倒心意更坚,告诫群臣与其掺和皇家家事,不如回府反省玩忽职守的过失后,便带着太监总管拂袖而去。
一场朝会就这么戛然而止。
沈允吾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强撑着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双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郡主!”花一荻惊呼,连忙扶住了倒下的沈允吾。
……
三日后,永安宫。
阳光透过薄淡的云层,穿过窗台外的梧桐树,洒在殿内轻扬的白纱上,温少喧手持一本古籍坐在床旁的轮椅上,陪伴着床上昏睡的沈允吾,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他看了看窗外的艳阳,估摸着沈允吾快醒了,将手中的古籍放在膝盖上,等着沈允吾醒来。
“呃……”没过一会,床上便传来沈允吾的低吟,她缓缓睁开双眼,望见头顶陌生的白纱帐顶,环顾四周,看见了坐在床旁的温少喧,一时有些激动,“你没事吧?”
温少喧忙伸手示意沈允吾别起来,“我没事,父皇已遣太医看过,倒是你已昏迷三日了。”
“我可以坐起来。”沈允吾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疑惑地问:“这里是哪?”
温少喧解释道:“这是父皇所赐的永安宫,在你昏迷的三日内我已举行过册封大典,此后这里会是我的寝宫。”
“哦。”沈允吾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犹豫了下,试探着问:“那皇上对你解释过此事了吧?”
温少喧眸光微黯,“父皇告诉我,我的确是他和白染的孩子,早前没承认我的身份,是因我生母身份低贱,望我不要怪他。”
沈允吾若有所思,看来皇上对温少喧省去了关押在茶庄的白染其实是北赤皇后的事实,瞧着温少喧神情低落,宽慰道:“我并不觉得戏伶身份低贱,一曲戏歌想要娓娓动听,也需许多技巧……”
“无妨。”温少喧微微一笑,“我不在意世人如何看待我的母亲,我知道她是个心有大义之人。”
他转了话题,“你的身体我已详细替你检查过,虽烫伤因你的体质入了骨,但幸好未蔓延至心,尚能挽救,这两日已慢慢见好,这次多亏你为我奔波……”
沈允吾截话,“是你为我顶罪,我纵使付出性命也是该的。”
她想起花一荻,观察着温少喧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那个……花一荻如何了,其实我和花一荻都是贤王派到南旭的细作,我原已将他赶回北赤,没想到他不知如何挣脱开了陪嫁丫鬟们回到了南旭,更挖通了皇上的宅子帮我营救你,这下无论是南旭还是北赤都不会放过他了。”
“我知道。”温少喧早已了然,“你想杀了我正常,但无理想杀了镇国大将军,身后一定有人主使,皇上并未处罚花一荻,朝会后他便回了镜花坊分舵,我已命人护卫在镜花坊分舵外,如有异动会立刻禀告我,你背叛了贤王,贤王同样不会饶过你,近日少些出宫,只要呆在宫中就能无虞,若你真想见花一荻,我便让他进宫来。”
沈允吾诧异,“你不介意……”
温少喧装似无谓,“你已是我的二皇子妃,他能如何,我又有何介意。”
沈允吾听出温少喧话中的醋意,暗暗一笑,“是,夫君温良大度。”
她脑中闪过在监牢时曾对温少喧说的话,忽地生出些忐忑胆怯,低着头吞吞吐吐地问:“我曾说过等你出牢后,便……你可愿……可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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