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少喧被沈允吾眼中的痛楚惊住,再次解释道:“我也是在将诞节宴上看见父皇手臂上的疤痕才确定了我的真实身份,无心瞒你,但此局过大,若不瞒你,恐露出马脚惹人怀疑,我的腿真的是近日才痊愈,我想站起,也只是为了能与你同行。”
“同行?”沈允吾呛然一笑,“是为与我同行还是继续利用我辅佐你,早前我醉后就见你似能行走,试探你时你故意隐瞒,如今却说近日才痊愈,你是觉得我记性不好,还是愚蠢易骗?”
温少喧无力道:“不是的……”
“够了!”沈允吾打断了温少喧的话,“我不想再听你诡辩,你总是这样,打着为我好的借口,正义凛然地利用伤害我,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亦是如此,我在这些事中做错了什么,我唯一做错的,就是相信帮助你!”
她顿感心力交瘁,闭眼深叹了一口气,决绝地看向温少喧,“我累了,不想和你再纠缠了,今日我要弃了你,永远地弃了你……”
“红灵!”温少喧脑中轰然一震,慌忙伸手想拉沈允吾的手。
沈允吾迅速退了几步,拔出头上的流苏金簪,挡在了两人中间,“二殿下,你我夫妻一场,别逼我对你出手,也别想让人拦我,十年前我能为了一双眼以死相逼,十年后我亦能为了离开你以命相博!”
温少喧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难以置信道:“你竟如此恨我?”
“岂敢。”沈允吾恭敬地施了一礼,“红灵谢过二殿下救命之恩。”
那冷淡疏离的态度,似乎一下将温少喧推出去好远。
温少喧仿佛万箭穿心,又似刀刀凌迟,眼中满是震惊慌乱,急声劝道:“红灵,你背叛了贤王,此时出宫十分危险……”
“危险又如何,能危险得过呆在一心思诡秘的枕边人身旁?”沈允吾讽道:“你现在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我都怀疑其中藏着什么阴谋,还如何能与你共处,休书我会不日差人送入宫中,还望二殿下签署,就此告辞!”
她不带一丝感情地说完,就欲转身离去。
温少喧惊诧无比,慌忙上前从后紧紧地抱住了沈允吾,将头埋在沈允吾的肩头,颤声求道:“红灵我错了,我不该瞒你,不该利用你,你不走好不好……”
沈允吾的瞳孔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可想起温少喧就是这样屡次示弱让她心软,终是道:“萧少喧,我并非无情,也知你对我存着几分真心,但这真心中夹杂着太多了利用了,我可以接受认你为主,却不能接受你的利用欺骗,你总是自作主张地决定我的命运,从未问过我想如何,我也从未看清过你的真实面目,我不想和一个把我看透,而我却需时刻提防他的人共处一世,你就放开我吧……”
“我不放!”温少喧红了眼,将沈允吾锢得更紧了,几乎让沈允吾无法呼吸。
沈允吾压下心中的不忍,伸手一根一根地掰开温少喧泛白的手指,“你阻止不了我,你知我的性格,若执意拦我,留下的只会是一具尸体。”
“不!”温少喧再次揽住了沈允吾。
沈允吾决绝地扯开温少喧的手,跃出几米远,回头看着依然开得灿烂的梧桐树,悲然一笑,“早前与你一同坐在这梧桐树下时,我真以为自己的人生再次照进了光,可惜还是和十年前的昙花一样转瞬即逝,往后你自珍重……”
她说完,目光沉痛地跃身而起。
温少喧惊惶地伸手,却连沈允吾的衣角也没有触碰到,眼睁睁地看着沈允吾消失在眼前,仿佛石化般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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