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哪有不允之理,忙笑着要将怀里的许筠瑶递给他。
玄清强压着心头那复杂的滋味,伸出手去欲抱,却被许筠瑶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开:“不给!”
什么破牛鼻子也敢碰本宫?!
玄清一个不着,手背便被打了个正着,双手自然也就伸不出去了。
王氏尴尬极了,讪讪地道:“这孩子有些怕生,有些怕生。”
玄清不在意地摆摆手:“许是贫道与小居士还差了几分缘分。”
顿了顿,从怀中掏中一块瞧着有几分残旧的玉佩交给王氏:“这是贫道供于祖师神位前多年的玉佩,今日难得相见,便赠与小居士。”
王氏喜不自胜,忙将孙女交给夏嬷嬷抱着,自己则如获至宝地双手接过那玉佩:“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言毕,珍而重之地要将那玉佩往许筠瑶身上戴。
许筠瑶一把夺过那玉佩,用力往地上扔去。
什么牛鼻子碰过的东西,本宫不稀罕!
打一照面,那道士便让她生出一股极其不舒服的感觉,尤其是注意到他望向自己的眼神时,这股不适之感又更浓烈了几分。
她平生阅人无数,尤其是对不怀好意的眼神极其敏感,肯定自己必是没有看错。
那玉佩应声掉落地上,正正便砸入地上一小水洼里,瞬间便湿透了。
玄清脸色大变,少顷,喃喃地说着:“天意,天意,都是天意啊!”
说完,再不理会在场众人,一转身,踉踉跄跄地消失了。
王氏心疼地捡起那玉佩,用帕子拭去脏水,望着孙女直叹气。
许筠瑶装作没看到,在夏嬷嬷怀里转了个身。
“你呀,这小坏脾气,就跟你爹小时候一般!”王氏无奈地捏了捏孙女的脸蛋。
一派胡言!本宫怎会像那老匹夫!许筠瑶哼了一声。
祖孙二人也不再久留,遂起程回府。
观中某处厢房内。
“怎样?”
“天意如此,非人力所能违逆,你们还是好生把她安葬了吧!”
隔得数日,朝云观的玄清道长便云游四海去了,在此后的十年,再不曾有香客见过他。
——
王氏亲自带着孙女回了正屋,将方才在朝云观发生之事告诉了阮氏,阮氏又是心疼又是遗憾:“这玉佩沾了脏水可还有灵气?”
王氏叹了口气:“必然会有损害,待我在祖师神位前供奉一段时间瞧瞧。”
“也唯有如此了。”阮氏惋惜,又没好气地在女儿额上轻戳一记,“你哟!”
许筠瑶继续装懵懂,趴在她的怀里,望着正安静地坐在周哥儿身边,听着对方嘀嘀咕咕的贺绍廷,突然觉得有点儿泄气。
少年大将军幼时真的忒难亲近了,防备心也强,明明她不过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怎的偏就让他防备至此呢?甚至连她被勉哥儿那个奇葩小子作弄也只是袖手旁观,一点儿也不友爱哎!
“夫人,老爷让小的来请廷哥儿,说是有几句话想问问他。”墨砚进来回话。
阮氏也没有多想便应了声。
贺绍廷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揪紧了袖口。
一直注意着他的许筠瑶心思一动,拉着阮氏的手,小手指着门口,糯糯地唤:“爹爹,爹爹……”
阮氏愣了一下,随即喜道:“可总算是叫爹爹了,若是让你爹爹听到,不知有多欢喜呢!”
对这个有点儿蠢的妇人,淑妃娘娘已经很有耐心了,不停地拉着她:“爹爹,找,爹爹。”
“宝丫想要找爹爹?不过这会儿爹爹有事忙,待他不忙了,娘再带宝丫去找爹爹。”阮氏听明白了,柔声道。
许筠瑶干脆松开抓着她的手,像只小鸭子一般朝着打算跟着墨砚去见唐松年的贺绍廷走去,趁着他愣神之机,一把抱着他的腰身不撒手,口中继续奶声奶气地叫:“找,爹爹,爹爹……”
阮氏抚额。
这鬼丫头怎的就这般精呢,知道廷哥儿要去见她爹爹,这会儿便赖着人家。
贺绍廷望了一眼耍赖的腰部挂件,有些无措地望望阮氏,又看看墨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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