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这事有程叔呢,不着急。”
陈敬昭急忙附和。他说完,又转过头对凌枫呵呵笑道:
“凌公子,你的失魂症有程叔在,你大可放心,我们还是接着讨论案情吧。”
他的语气虽说不上是命令和强迫,但也听不出有询问和征求的意思,完完全全就是单方面做了决定。
凌枫也不恼,只是邪魅一笑,慢悠悠地说道:
“陈大人,我觉得关于这案情我们已经讨论完了,没必要再继续。”
他是需要棵树乘凉,但不代表他会义无反顾的付出,有时候需要欲擒故纵吊足胃口才能从中获取最大的利益。
而且,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对这个案件的了解仅限于觉得仵作的结论有失偏颇,其他关于案件的一切,他是一无所知。
与其在这里听陈敬昭照着卷宗知会一遍,他还不如自己去走一遭,到案发现场观察一番。
这倒不是他对陈敬昭的为人有所偏见,而是他不清楚对方的能力是否值得信任,也不知道那隋符安知县上交的案宗是否全部属实。
所以,他在等,等陈敬昭给他一个前往案发现场查案的身份和权力。
陈敬昭见凌枫好像不打算管这个案件,他也不好强人所难,毕竟凌枫只是个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又能懂多少。
可是,他和赵老爷面面相窥后就改变了注意,也不知道他从赵老爷那里领会到了什么意思,只见他急急地站起身冲凌枫说道:
“凌公子,本官怎么听不懂你的意思呢,刚刚你不是还说死者有可能不是自缢而死吗?那我们就有继续探讨下去的必要啊!”
他见凌枫依旧只是笑眯眯的,好似不为所动,又赶紧补充道:
“这很有可能是一起谋杀案,苍天在上,我们可不能让死者死不瞑目啊!凌公子,这可是为民申冤的好事,百姓会记住你的。”
什么嘛,连老天跟老百姓都搬出来了,好大一顶帽子,看着正义凌然。
凌枫不知道他为何会强迫自己去接触这个案件,自己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而已,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
理不清头绪,凌枫只当他是怕被御史台弹劾,病急乱投医罢了,刚刚他可是听得很清楚,宋太祖这半年来一直在给御史台压力,他们想要减轻压力就只能逮地方官的把柄弹劾,好做出‘成绩’给宋太祖看。
不过,陈敬昭扣的这顶帽子凌枫还是挺喜欢的,主要是觉得时机刚刚好,他也乐得顺杆往上爬,嘿嘿陪笑道:
“陈大人,这么大一定帽子,晚辈怕压折了腰,可戴不起啊。”
陈敬昭又急了,伸了伸手,刚想说话,凌枫却是没给他机会。
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晚辈如今既然寄居知州府,自然应当略尽绵薄之力,陈大人需要晚辈做些什么尽管说来,晚辈一定尽力而为。”
他冲陈敬昭拱手辑礼,笑容可掬。
陈敬昭闻言,大喜道:“好好好,凌公子能有此心,真是难能可贵,难能可贵啊。”
他坐回了座椅,喝了口茶,又笑道:“其实你说得对,这案情的卷宗该讨论的已经讨论完了,剩下的只有去到黎安县才能知晓。”
凌枫对他的一番奉承并不感冒,只是轻轻地放下手中的茶盏,问道:“不知陈大人可是想要晚辈走一遭黎安县?”
“我正是此意,你意下如何?”
“晚辈自当听从陈大人安排,只盼不要令陈大人失望才是。”
“不会不会,凌公子尽力就好,其他无需多虑。”陈敬昭摆摆手,嘿嘿笑道。
两人又商议了一番,决定让刘通判一同前往,好方便办事,因为凌枫一个人去,说白了就是一个‘特派员’的身份,说话不一定好使。
要求有实权的人陪同是凌枫提的,人选是陈敬昭定的,他最终决定派遣通判刘秉一同前往。
通判是知州的属官,掌管刑事、治安等,这次是去查案,也算是专业对口,所以凌枫并没有反对。
只是,凌枫对宋朝历史的了解终究有限,他只知道知州是一州之长,却不知宋代是以朝臣充任各州长官,称“权知某军州事”,简称知州。
“权知“意为暂时主管,“军”指该地厢军,“州”指民政。,到了明、清才开始以知州为正式官名,为各州行政长官。
而陈敬昭这个知州的身份就是朝臣充任暂代的。
凌枫千算万算,终究是逃不出跟汴京朝廷的藕断丝连,从他决定插手这起案件时,他的命运或许就已经发生了改变。
去黎安县的事敲定之后,没过多久几人就都各自散去。
……
待其余人等离开东梅苑正厅之后,赵老爷静静地端着茶盏,也没喝,而是陷入了沉思。
程德玄见状,试探性地问道:“老爷,可是在烦心凌小子的事?”
赵老爷点点头,没有说话,还是一副眉头微蹙,眼神深邃的沉思模样。
程德玄想了想,又道:“老爷,我还是那句话,这小子是不是得了失魂症我会去留意的,至于他是否存在敌意,是否故意接近我们,等这件事结束之后自有分晓。你说呢,老爷?”
“程叔说的对,我们就借用这次的案件,好好观察观察他,看看他到底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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