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老样子,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凌枫哀叹口气,敷衍了事,倒不是他不信任隋符安,而是在没掌握确切的证据之前,他不想透露过多,这是他前世的行事风格,不打没把握的仗。
“大人,莫急莫急,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隋符安对他的话信以为真,还一本正经地安慰起他。“大人,我们还是先回吧,这儿的味道实在不甚好闻。”
这地方凌枫却是不想多待,他微微一笑走在了最前面,
对案件关心的不行隋符安,刘秉也一样关心,只是他先前没敢询问,现在他落在了后面,才敢向程墨投去询问地目光,程墨则是回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几人一路上默不作声地走着,走到半路时,身后却是想起一阵少女的呼喊声。
“凌大人,凌大人……”
是青禾,一路小跑来到凌枫跟前,然后气喘吁吁地问道:
“凌大人,我家小……公子让奴婢问你,你明日是否要去药……”
“要严雄要,当然要,明天肯定要去一趟案发现场。”凌枫微微思量,便明白宋芊芊是何意,“你回去跟你家公子说,就说他如果也想去,明天巳时过半,县衙门口见,过时不候。”
青禾闻言,嫣然一笑,“谢谢凌大人,奴婢这就回去转告公子,凌大人慢走。”
她向凌枫欠身行了个礼,没等凌枫说话便转身小跑着离开,只是,没等跑多远,凌枫又冲她补充道:
“你告诉你家小姐,也不用太早,我没有早起的习惯。”
青禾回身应承,没一会儿便又雀跃着跑没了影,他不禁莞儿,怎么跟小桃红一个德行。
“大人,你明日真的要去柳庄?”隋符安试探性问道。
他说的‘柳庄’就是凌枫说的‘案发现场’,那里虽然叫柳庄,也是柳家搬到黎安县最初的落脚地,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姓柳,只是因为那里栽满了柳树,所以才叫‘柳庄’,至于那些柳树是何时所栽,‘柳庄’又是何时得名就不得而知了。
凌枫自觉青禾的突然出现已经让隋符安起了疑,只好撒谎撒到底,“对啊,不去怎么会有新的进展,没进展怎么破案。”
“可是……”
“诶,隋知县,你莫不是忘了这案子御史台的人可是盯得紧呢!”
隋符安打了个激灵,“是是是,大人说得对,下官一切听从大人吩咐。”
他跟在凌枫后面一脸谄媚,“大人,不知明日需要多少人随行?只要大人一句话,下官定然安排得妥妥当当,包大人满意。”
“嗯,态度不错。”
凌枫头也不回的说道:“不过,我明日只带程墨一个就够了,隋知县无需费心。”
“大人,还是多带几个人手吧,人多好办事嘛。”隋符安却好似你不放心,毕竟凌枫出了事他是要负责任的。
凌枫回过头,面色不悦,语气阴沉,“我刚还说你态度不错,难道是我理解错了?”
隋符安吓得冷汗直冒,忙不迭地解释:“没,没,大人没理解错,下官懂,下官知道怎么做了。”
“这才对嘛。”凌枫不想让他多想,免得他再度起疑,索性扯开话题,“隋知县,本官有一事不明,还望隋知县可以解惑。”
“大人尽管说来,下官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隋符安也怕刚才是真的惹恼了凌枫,现在在有机会巴结,哪里还能不殷勤。
凌枫笑道:“你不用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我记得我们大宋对仵作的头衔不太友好,甚至有些唾弃,可我看你对那宋小姐倒是挺客气的,难道是我记错了?”
在凌枫的记忆中,仵作在古代都是由地位低下的贱民担任,大抵是殓尸送葬、鬻(yù)棺屠宰之家,其后代禁绝参加科举考试,因此成为不少人奚落和嘲讽的对象,至少在宋初是这样的。
(PS:鬻棺指卖棺材的人.)
可是,看隋符安对宋芊芊的态度明显比较礼敬,刚才用‘客气’一词,只是为了表达得含蓄些而已。
隋符安陪笑道:“大人,你没记错,在我们大宋确实如此,仵作的身份地位不怎么样。”
“哦,是吗?”
这下倒是勾起了凌枫的好奇心,“你且细细说来,我倒要看看这其中有什么有趣的说道。”
隋符安:“大人,你方才称宋芊芊为宋小姐,想必是早已识破她的女儿身。”
他抬头看了眼凌枫,见凌枫点点头。他又道:“按照朝廷的的标准,每县可有三名‘坐婆’,也就是女仵作,不过女仵作通常都是由稳婆兼任,所以谓之‘坐婆’。”
凌枫追问:”这跟宋芊芊有什么关系,她总不至于也是个替人接生的稳婆吧,我看她自己在这方面还是懵懂无知。”
这要是真的,凌枫表示他的心脏有点受不了。
隋符安微微尴尬,继续解释道:“此事说来惭愧,‘稳婆’和‘坐婆’分管一红一白,一喜一丧,可谓是两个极端,谁家要接生都不喜找兼任过‘坐婆’的,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愿意兼任稳婆,官府也不能逼着‘稳婆’去验尸啊。”
说到这里,他一脸无奈。
凌枫:“所以呢?”
隋符安:“宋家世代皆为仵作,他们对于验尸有独到的窍门,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而且,宋芊芊虽是女儿身,但却对验尸情有独钟,所以,目前黎安县只有她一个女仵作。”
话虽如此,但凌枫还是很诧异,“隋知县,尽管如此,也不至于让你像供菩萨一样供着她吧?”
这回他倒是问得丝毫不含蓄,雷霆措辞,直击要点。
隋符安一脸惆怅,摇摇头叹了口气,“大人有所不知,如果死者是普通女子,我们衙门随便找个男仵作验尸也无什大碍,可抵不住那些有身份有背景的高门贵府啊,如果是他们家中女子不幸惨死,都会要求女仵作验尸,所以……”
他没再说下去,但凌枫已经明白他什么意思。
他不禁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果真有趣,是个奇女子也,看来,在大宋总归不会太过无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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