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往黑虎寨逛了一遭,前前后后却是不足四个时辰,马车就又再次启程。
未时已过,即使走在没有多少树木遮挡的官道上,也不再像午时那样被炽热的阳光烧烤。马车加快了行进速度。
因山寨处于平县与广山县交界,半个时辰就进入了广山县,芩儿和车夫依言留在了客栈等待,云飖并风月、黑脸大汉前往县衙。书生亦步亦趋的跟着。
云飖不动声色的打量一眼书生:还是在山寨的那套衣服,也并没有换衣服的打算。终是忍不住问道:“你打算以什么身份跟我们混进县衙?”
就算按他自己说的,要保护黑脸大汉,也不能就这样出现在县衙吧。黑脸大汉是要给县令带去侍女家仆,身后跟着一个书生做什么。
书生还是一副温润的神态,仿佛并没有感觉到云飖赶他走的心思,一脸淡定的回:“出谋划策之人。”
言简意赅的说完,见几人都一脸古怪的看着自己,又补充道:“暴雨已经停止半月有余,朝廷赈灾的也来了,我看这广山县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仍然路有饿殍,所以想自荐去帮他们一把。”
书生说的波澜不惊,语气没有什么起伏,眼神看着一处也没什么变化,云飖却从中听出了满满的讽刺:对县令和朝廷赈灾大臣的强烈不满。
顺着书生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一家崭新的商铺前,一个衣着褴褛、瘦弱不堪的妇女怀中抱着一个婴儿,浑身颤抖,泣不成声。
“快走开,都说了我们这没吃的。”一个伙计模样的人满脸嫌恶的看着妇女,“别死在门口了,真是晦气。”
妇女听到伙计不客气的话,没有起来,只是一只手拽住伙计的衣角,哽咽的哀求:“求求你了,救救他吧,呜呜,孩子快饿死了。”
伙计一把甩开妇女的手:“我还快饿死了呢,谁救救我?”
云飖冷眼扫视这家商铺,是一家布店,从房梁的每一根木头到铺子里每一块布,处处都是新的,很显然是新建的铺子,或者是洪水退后重建的。
没吃的?快饿死了?
那妇女看求不动伙计,瘦的颧骨突出的脸上,露出绝望神情,眼睛里的光一点点暗淡下去。最后下定决心似的,用力咬破了一根手指,放到怀中的婴儿嘴里,小小的婴儿用力吮吸起来。
风月拳头已经握的咯吱响,就要上前,那伙计却突然大叫一声,跳了老高:“啊,啊,好痛,什么东西?”
痛呼过后,伙计才捂着突然剧疼的小腿,俯下身,看到一个棕色的小东西在看着自己,不,准确的说是一脸鄙视的看着自己。
“什么东西?”伙计拿起手边的长尺,打向它,“滚!”
棕色的小东西并没有滚,长尺落下来之前,已经灵活的蹦到了伙计的肩上,同时细长蓬松的尾巴“啪”一声毫不犹豫的拍在伙计脸上,停留一瞬,又摆动尾巴,“啪”又一声拍在伙计眼上,然后,跳到地上,在伙计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扬长而去。
伙计丢下长尺,捂上了双眼:“……到底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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