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悄悄打量一眼沙皓苍白的脸色,默默闭了嘴。
沙爹和沙娘对视两眼,埋怨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一家四口盘腿在地上坐了许久,各自无言。
好半晌,女孩儿见沙皓眼睛哭的红肿,也没什么精神,便从桌上摸来一个窝窝头:“哥哥,给你吃,吃完了才有力气继续努力,三年以后哥哥一定会上榜的!”
沙皓耷拉着脑袋,没有去接。
“哥哥!”女孩儿掰开沙皓的手,将窝窝头塞到他手里,“拿着!”
“连小青的堂哥那样的家伙都能考中,你为什么就不行呢,肯定是你这次运气不好啦,运气这个东西最是难琢磨了,你们书中不是说,说什么来着……”
“等等,”沙皓嘴唇翕动,“小青的堂哥?”
女孩儿拄着胳膊点头,回忆道:“嗯,对呀,就是那个小时候被我一脚踢进泥坑里的笨蛋,啧啧,没想到他还有写文章的天赋,真人不露面啊。”
沙皓骤然变了脸色,不顾女孩儿和爹娘的阻拦奔出家门:错了,全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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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楼,芍药守在何霁的床边,偶尔为他擦拭着额头上冒出的汗珠。
一个时辰后,何霁悠然转醒。
“醒了,先喝口水。”
芍药扶着何霁坐起来,靠在床头,把水递到他唇边。
何霁大口饮了,面色恢复一丝红润。
芍药伸手探探何霁的体温,接过何霁的水杯。
“姐姐,”何霁垂着头,不敢去看芍药,声音细弱蚊呐,“我,辜负了你们的期望。”
芍药要为何霁掖被子的手一顿,微微笑道:“怎么了?”
“今天一大早我就去看了秋闱的大榜。”
芍药美艳的眸子看过去。
何霁一咬唇:“我落榜了。”
“啪嗒!”杯子落地,碎了数块。
芍药没有理会地上的瓷片,盯着何霁正色道:“阿霁你说什么?”
“姐姐,你先别激动。”何霁掀开被子,跪坐在床上,“我仔细想过了,这次秋闱,可能不太简单。”
芍药脸色微冷:“另有隐情?”
“嗯。”何霁把情况大概和芍药解释了一番,最后说出自己的猜测,“我怀疑,我的考卷也许被易名了。”
前朝时,封卷是直接用“糊名考校”法,糊住考生的姓名和籍贯,但这样还是容易辨认字迹。
大昭的科举制度,较前朝更为完善。设立了誊录院,由书吏誊抄科考试卷。
但这样有一个弊端,若书吏稍微马虎些,可能就会影响一个人的整篇文章。
而若是有人贿赂书吏,让其掉包两个人的考卷,怕也不是难事。
说完还是心生愧疚:“公子对我寄予厚望,可惜了公子一片苦心。”
芍药摇摇头:“公子不是小气之人,若是你正常发挥失误,他也不会说什么,但这次,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可能需要找公子谈一下了。”
“没有证据,事情也就没有定论,从何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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