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轰隆一声闷雷,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朝汐躲在马棚的木栏之后,猫着腰,目光灼灼地看着马棚之南不远处,客栈二楼的后墙。
小雨哗啦啦地下了起来,从客栈二楼后墙的那扇木窗内,朝汐听到里面传出一阵丁零当啷的声音,若猜的没错,应当是刀剑武器相碰撞的声音。
打斗的声音越响越烈,突然天光一闪,一声闷雷轰隆隆传入耳朵,与这越来越近的雷声接踵而至的,是一声巨大的轰塌之声。
客栈二楼的后墙不知被什么力量打坏,居然整块墙倒了下来,咣当一声砸在了马棚前的泥土地上。
受到惊吓的马站在马棚中踱步,发出长啸。
随着那堵莫名其妙坍塌的墙壁坠下来的,还有四个身穿黑衣以黑巾遮面的男子。
那四名黑衣男子有的被压在墙下,有的摔得动弹不得,甚至有一个人坠下来时就已经没了气息,总而言之这四名黑衣男子无一幸免,全都死在了这面坍塌的墙壁之下。
雷声渐近,天色沉得好像一口黑锅底,早已见不到丁点儿月光,雷声也从沉闷转为震耳欲聋,天光一亮,雷声接踵而至。
雨势渐大,马鹏简陋的屋顶开始滴答滴答的往下漏雨。朝汐缩在马鹏的木栏后面,从顶棚漏下来的雨滴打在她的肩上,她不敢躲不敢动,眼睛直勾勾盯着客栈二楼那个破掉的黑兮兮的破洞。
天光一闪,朝汐在客栈二楼看到了那个名叫齐月的黑脸小丫头。
这奇怪的客栈,果真跟那主仆二人有关。
朝汐一早便察觉到了今夜的不平静,她倒并非是好奇心作祟,之所以留在这里将就一夜,仅仅是因为她不想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地方赶夜路。
又不是冲她而来,她躲在这里未必会殃及到她,但若只身一人在这大雨滂沱的晚上往那根本不知道方位的村子走,恐怕会比在这里危险百倍。
朝汐目不转睛,屏气凝神,紧紧盯着马棚之外。
淅淅沥沥的雨声之中突然传出一阵隐约的叮铃声,仿佛是铃铛震动,却又没有铃铛声那么明显,朝汐正竖着耳朵仔细听着雨声中藏着的那隐约之声,仿佛只有她眨眼的一刹那,声音消失,随之而来的是黑夜之中的一道寒光,从南面客栈大门的方向飞驰而来。
那是一把飞剑,剑身很长,泛着淡淡的寒光,在大雨中悄然而至。飞剑仿佛有了思想,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而后直直往客栈二楼那没了墙壁的房间飞去,快得仿佛是一道光。
朝汐目不转睛,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正从额头上悄然落下。
这是朝汐第三次见到剑师的飞剑。
这次距离甚近,朝汐觉得比上次见到那位白衣翩翩的剑师时更加心跳加速。
剑“嗖”地冲入二楼的黑窟窿,之后便听到当啷当啷的声音,又一道天光闪过,紧接着轰隆一声巨雷,朝汐看到那把飞剑被弹出,“唰”地落在了马棚前的地上,剑身深深地插在泥土里,剑柄还在左右晃荡。
随着飞剑落下不过一刹那,二楼窟窿里轻身跃出一个小小身影,如一片鸿羽般轻飘飘落在了这雨夜之中。
从二楼跃下来的人正是齐月,依旧是一副冷冷淡淡的表情,仿佛丝毫不把悄然而来的危险当一回事。
她只身一人站在坍塌的废墟之上,注视着北面,眼神像雪狼一般犀利深邃。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56881/17595944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