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掌柜面无表情看着齐月,缓缓开口。
“是,我是阵师。”
齐月看着他,虽面上不动声色,可浑身的汗毛却瞬间都立了起来。
阵师,这个比气师还要千变万化博大精深的宗门,精通奇门遁甲各类阵法,听说有些死阵非死不能破,着实可怕。她修行多年来还未曾与阵师交过手,她看着面前其貌不扬却气场强大的胖掌柜,心里冒出丝丝冷意。
这一句“我是阵师”话音刚落,齐月头顶上当突然出现异样。
瓢泼大雨突然诡异地停了下来,仿佛只是眨眼的一刹那,空中下落的水滴便凭空蒸发了,一瞬之间大雨戛然而止,一滴水珠都没有再落下。仿佛上空突然出现了一把无形透明的大伞,将闷雷轰隆大雨滂沱都抵挡在外。
远处天空依旧闷雷轰隆,依旧乌云密布,大雨依旧在下,可唯独这马棚之前的小小空地,一滴雨水都没有再滴下来。
这种感觉的确诡异,齐月抬头看着天空大雨下落,却没有一滴雨水落在她仰面的脸颊上。
“看来,我已入阵。”齐月仰着头,喃喃说着。
“我原以为你是个剑师,却未想到你竟是个阵师,是我大意了。”齐月说这话时语气冷冰冰声音轻飘飘,若不仔细听,是听不清楚的。
雨水囤积,已经快要没过胖掌柜那粗壮的脚踝。
胖掌柜依旧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颧骨两旁的赘肉都没有丝毫抖动,仿佛睡着了,或者说静止了一样。
可就在这面无表情,甚至说是面目祥和之下,隐藏着让人心惊胆战的杀意。
客栈之内早已在齐月主仆二人来之前埋好阵符,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刺杀,在阵师坐在泥水地里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胜负便已经注定了。
齐月的侧颈还在缓缓流血,她越来越虚弱,此时被阵法所困,凶多吉少。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九方国那位居然请的动萨孤的阵师,齐月第一次感到轻敌的致命。
悬台之上的修行者大多不会接受刺杀这种不算光明正大的行动,所以少爷与齐月二人以为,来之人最多是升门境界的修行者,而齐月已到悬台中期,悬台之下的修行者自然不会对她造成致命的威胁。可他们没料到,来人竟是升门境顶点的阵师!阵师之强大神秘,即便未步入悬台也让人闻风丧胆。
客栈二楼的少爷紧紧皱着眉头,却丝毫帮不上忙,他一个能在九方大国叱咤风云的皇室,在尔虞我诈之间凭借智慧生存的失宠皇子,却在面对修行者对决时,和藏匿在马棚木栏后的朝汐一样,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胖掌柜等人的情报至少有一件事是正确的,就是二楼之上的这位少爷确实不曾有一分一毫的修行,他与茫茫人海中的大多数人一样,没有根骨,不得修行。
雨势渐小,朝汐看着屏障中的齐月,看着距她藏身的马棚不过几丈远的胖掌柜,眉头深锁,陷入深深地纠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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