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说?”汉宫秋问。
船夫摇头,避开大大小小的船,向开阔处移去。
汉宫秋有些晕,便坐到乌篷下。
船夫的声音缓缓响起,“今早吴家带着一批人向子胥山去了,说是找人算账,听说……今早一大早那吴家二公子被抬回来的时候,是满脸鲜血,手臂也断了一只……具体怎么样不清楚,但着实狼狈,小老儿我家那娘们有个亲戚在吴府做差事,看得也是吓人。吴老爷气得不行,整个吴府都不敢说话,问清楚原由才知道,那一身伤,都是苏家大小姐打的。你说一个姑娘,何至于这样残忍,废手臂,剜人眼……只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至于那红娘子虽然毒辣,但至少看着是一个样,实际上也是那个样。可苏大小姐,小老儿在城里混了那么多年也还是远远看过,干干净净的小姑娘……谁知……哎……”
原来如此……
汉宫秋想起昨晚苏合香把他传送回来的事,想来就是吴半夏出现了。但是他后来去看她的时候,也没看出个什么啊,苏合香的样子,完全不像刚刚做完那些事的人。
市井中人不是很清楚苏吴两家之间的事情。吴半夏虽然纨绔,但没有影响到下层百姓,人们也就没觉得他怎样。
这好好一大男人突然间就被苏合香断了手臂,剜去眼睛。苏合香在坊间的形象反差实在太大,而且百姓就是一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只要给点风,往哪边倒都行。三人成虎,人言可畏,谁会仔细看事情背后的真相?
“大叔可有听说去子胥山的有谁?”柏子仁急切问。
船夫哪里能知道这些,摇头示意不知。
柏子仁有些担心,想问汉宫秋接下来怎么办,却发现人都不见了,船舱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汉宫秋的人影?
他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被气到不行。刚转头想让船夫靠岸,自己有急事不去绥县,白通那稚气的声音从旁边高大的船舫传过来,把他一走了之的意图瞬间冲开。
一说一搭之下,都忘了自己要喊船夫做什么了。
“柏子仁大哥!”
“白公子。”他回礼作揖,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船和白家的船舫已经靠得比较近。
江面开阔,为了避开别的小船,船夫都快把船划到江中心了。
白通挥手让他别做这些虚礼,一手凭空和柏子仁比划手势,一手揽着八宝。
八宝被勒得不舒服,钻过来钻过去,身上缠着花花绿绿的线,磕磕绊绊地把自己半个身子搭在栏杆上,又觉得不行,再转而往白通肩膀上爬,白通对这种很受用,也就由它而去。
“柏子仁大哥,你这是要去哪?”
“去绥县,办些事。”
“就你一个人吗?”
柏子仁咬牙切齿:“不,还有一人,只是他现在有点忙……过会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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