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通如今已经是十五少年,眉眼基本长开,当真是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每每走到街上,不经意间都能引得人频频回首,男女老幼通吃。
这天桥路路通虽然还是透着股天真无邪,但那孩童气息已经褪去,少年风流,韶华正好。
一人一兽就着小溪的水整理晚餐,兔子被丢置在一旁。白通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张宽大的绸布,将先前采摘的水果洗净放好,然后认真思索该如何处置兔子——是先放血再剥皮还是先敲晕再剥皮?
自家叔叔不在,和六月雪风花雪月去了。明明说好一家子出来打猎,结果那两人趁他不注意就悄悄跑去风流,留他一人在此吹西北风。
自四年前苏合香进入子胥山到现在,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
边疆多动乱,具体多乱他不是很清楚,但叔叔白商陆的生意明显变得艰难,虽然赚得不少,但对外的交易无异于刀口舔血,因此此次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六月雪赎身后就一直住在白家,虽然没有正式名分,但白通也是默认了她才是自己未来婶婶。不过随着年纪长大,少年就对自己叔叔那龟爬的进展扼腕叹息,实在忍不住捶胸顿足。
朝局变换于白通无甚相关,白商陆也没有刻意要求他入仕,他便把古籍经典当兴趣学。什么都涉及却什么也不是很精通,幸得白商陆开明,也不约束他多少。
放养的少年没有大多翰林学士身上的酸儒气息。按理说他此时该抽条得厉害,可终究纤瘦的身躯使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不少,这也使得他看到小溪另一侧高大的身影时,内心总是止不住的升起一丝窘迫。
纵使心中无限哀伤,他对来人还是很欢迎,站起来对对方挥手,大声喊道:“长容哥!”
苏长容正打算回子胥山,万万没想到路上还能见到这小子打猎。虽然惊异为什么白通会独自一人在常乐峰附近,但本着礼貌原则,也不便多问。
白通一直知道苏长容高,但一片阴影盖过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嘴角抽搐,为了掩饰这种尴尬,索性蹲下不起,悻悻地找话闲聊。
苏长容一身便装站在旁边,看白通捏着兔子半天不下手,活生生的野味都快被他玩儿死了,暗地里一嗤,便不动声色接过,替他打理起来,同时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
“只有你一个人吗?白叔叔呢?”
“哦……啊他和婶婶遛马去了!”
“婶婶?”
“就是六月雪!”
不怪苏长容不知道,他这几年潜心修行,外面的事情基本都是从师兄弟口中听得。像这类京师笑谈趣事,子胥山是不会有的,只有国家大事,军政方面的东西,他才了解得比较多。
“话说苏姐姐呢?”白通把干柴搭起,取出火折子,趴在地上吹。
明明一个神符就可以点燃的火堆,白通硬是用上了最原始的办法,见他被熏得要哭,苏长容才好笑地把他叫开,行云流水地生火上烤架,一只打理好的兔子撒上香料,上火翻烤。
“长姐她近日闭关,你也知道在子胥山留下来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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