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昀带着兄长送的贺礼进了宫。穿过了正华门,夜晚的宫城,灯火通明,来回巡视的守卫也是多的,亥时宵禁,还有许久才完全禁止往来。
夜晚宫城极为寂静,灯火掩盖了月光,都是昏黄的颜色,却比月光更使人觉得冰凉。
跟着侍卫沿着宫中的碎石小道走着,约一刻后,到了陈国皇子们的住处。
到时,见梁恒正在院里舞剑,顾庭昀将扇子放在肖复手上,抽了旁边侍卫的剑。
轻身跃到梁恒身旁,梁恒眼神一转,用剑挡住了顾庭昀的进攻,翻身到了顾庭昀身后,顾庭昀极快的躲过了,一转身,两人都将剑指向了对方。
“哈,我的侄儿可是长进不少。”
梁恒将剑扔给了在旁守着的奇杭,顾庭昀将剑使力,飞回了侍卫的剑鞘中。
“就为这什么时候能打败你这个长一岁的叔叔呢。”梁恒有些失落的走进了殿内。
“顾庭昀,给我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你这里未免冷清了些,不过不算行冠礼,自然也不用给你大操大办什么了。”
顾庭昀将东西递给了梁恒。
“这把小刀,一看就是顾统领送的,代我谢谢他。”梁恒拿在手里,转来转去细细的看。
“那你送什么了?”
顾庭昀笑的意味深长,递给了梁恒一本书。
“行!最近是流行送书?明明知道我最不喜欢看书了。”梁恒接过那本《易传》,随手翻了两页,就放下了。
“母亲处我是去过了,父皇也送了一些东西,不过毕竟十五六了,对这些倒不在意了。”
“你可别转移话题,书是第一遍生涩无趣,多看几遍,便知晓其中讲了许多东西都是有意的。”
顾庭昀随便坐在了椅子上,打量着手中的扇子来。梁恒坐到了顾庭昀身边,用手支着头。
“你九月就要参加乡考了吧,那你书读得如何了?”
顾庭昀收起扇子打在了梁恒的手臂上,梁恒马上坐端正了些。
“自然是还不错了,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我都快富可敌国了。”
“有没有一些趣事说来听听?”
梁恒眨巴着眼睛,顾庭昀不答,只是看了一下门外。
“怎么不见大皇子和二皇子?”
“他们都忙,不似我,闲人一个,才陪你说话了。”
“皇兄可是让大皇子梁殊去帮忙理政了?”梁恒拿着桌上的紫葡萄吃了起来。
“是了,听说是极有可能入住东宫的。”顾庭昀笑了一笑,看着梁恒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难道我的小侄儿没有想法?”
梁恒吃葡萄到动作顿了一顿也笑着说道:“我可算了,现在这样岂不是乐的逍遥,何必找罪受?”
顾庭昀的声音低了几分。
“你这样想,他人如何想,可就不确定了。”
梁恒眼里的笑意也收了起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也不能控制别人不作他想,废柴皇子也没有不好。”
顾庭昀说了改日再会,便和肖复一起出宫了。等顾庭昀两人走了,梁恒拿起桌上放着的书,再往后翻,拿起上面的纸,一看就知是顾庭昀的笔迹了,笔走龙蛇,张扬不羁。
“待明年春日,再做商议,宫城之中当事事小心。”
梁恒将那张在火光下泛黄的纸烧了,笑的极为得意。
“想不到,这个顾庭昀还挺肉麻的。”
小时候的梁恒体弱多病,几乎是在药罐子里长大的。生母贤妃是日日担惊受怕,就怕这个孩子活不了,那个日子不小心就死了。太后的六十寿礼,顾氏兄弟二人入宫贺寿,贤妃带着梁恒,走到两人面前说叫叔叔,先不说顾子魏,长着胡子,看起来做梁恒的叔叔倒是没有什么,那顾庭昀就是和梁恒一样大,梁恒脸色苍白的,整个人弱不禁风,对着顾庭昀,叫了他的大名。
梁恒后来也从未叫过顾庭昀一声叔叔,后来喊顾子魏,也是叫的顾将军,顾统领。
梁恒有时便去找顾庭昀,他和自己的两个兄长是不同的,能够陪着自己玩耍,也不会嘲笑自己胆小,脑子笨。皇帝后来把梁恒送到了顾府,每日跟着顾庭昀习武,读书写字,身体慢慢好了许多。贤妃虽然不能经常照顾着,不过也是感谢顾氏对梁恒的照拂,梁恒身体健壮了不少,个子都比自己高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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