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点爸爸做得不对,说了谎,就是他是“文盲”这回事。妈妈最讨厌人欺骗了她。可能是爸爸自卑心里作祟吧,可不管怎样,这种事不应该隐瞒,我也觉得爸爸做得太不对。
这是我小时,妈妈每次不开心受委屈就会哭,就唠叨说的话。我那会小,心理感觉莫名的心痛,悲哀。现在想起,为什么我小时照的照片都没有笑是因为这个。后来直到读初中以后,我才慢慢好些。
妈妈会经常发爸爸疲气,爸会不出声忍着,这种情况,在结婚前些年比较多。不管错与对,我始终觉得爸爸受了很多委屈。可又能怎么样呢?
那个70年代,爸爸出外工作,除了一年中几个大节日才回来几天,其余时间都是我,老二妹田妮和妈妈三个人在家,爸每个月工资才25,30元左右,他自己留5元生活,剩下的全部寄给我们。但这个根本不够我们仨生活,妈妈买了几头小猪崽养,养大点就卖掉做为补贴我们的生活费。印象最深有几次,两次家里穷得只剩2分钱,就买了几条葱蒜煲粥吃加点盐就一餐,有两,三次买了2分钱酱油混白粥吃。那时酱油不是一瓶瓶卖的,是用个空瓶去升点的。
继老二妹后妈妈生了三妹田春,一连生了三个女儿,那可是遭很多人闲言白眼,看不起。那时的人特别重男轻女,有一些生多女儿养不起的都拋到海里去(有一段时间我都不敢到海边去)或送给人家,我很庆幸妈妈没有抛弃我们仨。
就这样妈妈拼了生老四田浩和老五田磊两个弟弟,奶奶也终于见到笑容了(奶奶没住在我家,在姑姑家)。妈妈终于可以封肚了,那年我才十岁。
你知道吗?本来就穷,生了几个孩子,房子两层,每层面积大约二,三十平方左右,楼下太窄不能住人,有个厨房,另外有个小门面,租给人画相;还有一口井,这个井黑嘛嘛的,看不到井下的水,我不敢靠井里看去,因为我好怕黑;楼上是木板隔的,有两个窗户,一个对面不知接到哪里去的,每到晚上,从那里就传出猫叫的声音,象极了小孩的哭声,又象鬼魂在叫(7,8岁时妈妈有次带我去看了电影,鬼片,我还记得叫“画皮”,一到晚上我睡不着就会想入非非),特别半夜更怕,我在家一刻都不敢自己一个人单独在。说真的我妈那会因我小没人带,别人送了张电影票,不看太浪费,就带着我去了,小屁孩什么都不懂,把我吓哭了,妈妈虽安慰我,但这没啥用,心里已有很大的阴影,这个影响太大,说出去还会给人笑话,现在几十岁了,还不敢一个人单独睡一个房,更不敢单独一个人出外住酒店。大人呀大人,你一个小错误就会影响小孩子的一生。
话说回来,另外一个窗户是破烂的,瓦顶也破洞,一到下雨天,这里一个盆,那里一个盆,接连好几个盆,叮叮当当,这些画面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全都有了。反正更象危楼,每次到窗边我都怕人会不会掉下去。
一张床,几个孩子,横竖都不够排着睡,那个挤法真是艰难,特别是夏天,妈妈一边手要拔着扇子向着我们,她自己满脸都是汗。一边手拍着两个小弟弟的背,还安慰我们几个说:乖乖睡,勿乱动,就不会热,妈妈唱条歌给你们听。
偶尔我会带着小我两岁的老二去外婆家暂住几天,外婆家离我家走十五分钟路左右。外婆很慈详,在老家,而外公一个人在香港(很早就去了香港)偶尔一年或几年才回来一次,外婆生了3女3男,妈妈排行第三,外婆人虽老了,依希还能看出年轻漂亮的样子,对我们挺好的,有什么吃的都会给我们留着。
因一次跟楼下共墙的亲戚口角。亲戚把我们家的房墙拆了,继而打架,爸妈是很好的人,从没跟其他邻居红过脸,除了这个亲戚(全条街公认的恶霸)还叫我爸当叔的,我们仨姐妹刚好在外婆家,听到这消息又气又急又想哭又想跑去帮爸妈,真恨不得快点长大,替父母出头,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因为这事还打官私,最后我们打输了,还把房卖给他们了。
爸爸将卖房的钱买了一块地盖了一层楼,我们才有了真正的“家”。
妈妈为了我们,找点小生意做,就是卖点东西帮补一下家庭,爸爸也把工作调回来了,这个家才算完整了,那年我13岁,刚好升初一,那会开始`家'才慢慢有家的感觉。
家虽然穷点,但不一定要很大,不一定要华丽,父母虽然忙点,但每天坐在一起吃饭是最开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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