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枝看着孺慕的望着自己的女儿,转身拿出一瓶药液,递给女儿,嘱咐道“这是娘亲自己炼制的,虽然有些粗糙,但还是有些用处的,你一定要记住,这瓶药液一定要在测灵根之前将它服用,记住了吗,”尹清看着这瓶药液,虽然不知娘亲为何如此嘱咐,但还是郑重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水云枝看着女儿点头,并将药液收好后,心里一松,脑袋便有些昏昏沉沉了,之前强撑起来的精神正在一点点慢慢溃散。
姐弟两看到娘亲又要昏过去时,急急忙忙喊娘亲,但是看着娘亲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似乎之前和他们说话的娘亲只是暂时的回光返照,尹清想到这,心里一紧正准备出去喊人时,房间门由外向内被打开了,就看到家主渣爹走了进来,惊了一下,急忙行了礼喊了声爹爹然后就跑到弟弟身旁。
似乎刚刚着急的想出去喊人的不是她一般,尹清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娘亲刚刚似乎真的是回光返照,而且娘亲似乎并不留恋生命,特别是在交代完之后,娘亲之前的忍耐与坚强都在这一刻消散了,似乎圆满了一般,任由病痛侵袭全身,尹清想或许娘亲是该要解脱了,娘亲为了他们,忍着这种折磨忍了这么久,让人很是心疼,心疼娘亲,或许应了娘亲,这折磨还能少受一点。所以尹清才没继续出去找人。
尹靖苍阴沉着脸走进来,看都没看旁边的两小孩一眼,对于尹清行礼之后的态度也没理会,继续往里走就看到水云枝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裸露在外的皮肤溃烂不堪,连脸上的皮肤都可以看出即将迎来的溃烂,就是因为这些溃烂,使得自己即使想在人死前将人采补完都下不去手,这些溃烂令人更是恶心,还散发着令人难言的味道,想到这儿就更加生气了,
但还是快步的走到床边说道“云枝,醒醒,我知道是谁给你下毒了,你不能死,你听到了吗,你不可以死,”
尹靖苍说完看着依然意识不清的女人,虚弱不堪似乎下一秒就要死去的样子的女人,脸色更加阴沉了,侧头看了眼这一双儿***狠道“云枝,你醒醒,坚持住我找人给你解毒,你要是敢死了,我就让你的一双儿女给你陪葬”说完就看到床上的女人勉力睁开的眼睛,
水云枝睁开眼看到床边的男人,就知道刚刚自己恍惚间听到的话是真的,心里很是震撼的一惊,想不到这个男人竟心狠到这种地步,压下心底的寒意,很是艰难的喘了一下,很是凄凄凉凉道“尹靖苍,你怎么这么狠心?他们也是你的孩子,你不在意不要紧,但是我在乎,我当然会想着要护着他们长大,可你……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水云枝说完眼泪汹涌而出,上气不接下气的,缓了一下,水云枝只能继续期期艾艾道“尹靖苍,不是我不想坚持,而是我也无能为力啊,若能够活着谁不想活着啊?我的两个孩子还这么小,我也想活着陪他们长大啊”
“哼,你最好祈祷你说的是真的,否则,你就在地下好好祈祷你的一双儿女有个好点儿的下场吧”尹靖苍恼怒的说完之后,便阴沉着脸坐在一旁,心里只觉得恼怒不已,之前以为跟自己谈条件,是个聪明人,且有着孩子的牵制,她会安安分分如期给自己当炉鼎,没想到啊,这么蠢,被人下毒都不知道,早知当初就找人时刻看管着,想着这样一个极品炉鼎就这样没了,心中的怒气怎么都下不去。
水云枝看着这个男人阴沉着脸坐在那里沉思,只觉无限悲凉,就是这个人将她带入这无尽深渊啊,她本该自由自在,即使是散修,却也一直为自己而奋斗着,但是这个男人却打破她所有的平静,明明都躲着他了,最终却还是落到他手里,心里的恨怎么都止不住,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着,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薄而出,便陷入永久的黑暗了,陷入黑暗前的余光里只有两小孩儿的满脸泪水,娘的孩儿们啊,只愿你们的一生顺遂平安,
尹清尹池姐弟两看着娘亲突然吐血,惊恐的大叫“娘亲”,看着娘亲脆弱的如同布娃娃一般,平时还有些微起伏的胸口,如今却没有任何动静,只能一声声哭泣绝望的叫着“娘亲”似乎期待着奇迹,又似乎没有任何期待,
尹清虽然心里有那么一点儿的准备,但还是受不住那扑面而来的伤心与绝望,如同巨大的海啸犀利又直接将她淹没,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尹靖苍被两道凄厉又惊恐的声音打断了沉思,正想发火,抬头就看到两孩童边哭泣边摇晃着床上的女人,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就这样没了,呵呵呵好好的一个炉鼎就这样废了,花费了自己如此多的精力就这样废了,尹靖苍想到这,心里的怒气更是无处宣泄,恨不得一掌直接拍散了这个女人,可是尹靖苍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冲动,大步走了出去,并命令奴仆进来收拾好一切并在院落内简单置办丧礼,便离开了水云阁。
等奴仆跑进来的时候只看到小姐少爷哭泣不止,床上那个一直温柔的人已经没了任何气息,几名奴仆跑过去拉起小姐少爷,随意安慰几句,便开始收拾房屋,只是等要去拖动尸体的时候,就看到尸体由内而外的慢慢溃烂瓦解掉,慢慢消散在空中,最终只剩下一滩血液留在床单上,最后应了小姐的要求还是将染血床单烧成灰入馆,同时也将人生前所用的一应物品都烧成灰一同入棺,
短短半天姐弟两跟着仆人置办了简单的丧礼,由于水云枝进门是侍妾的身份,不能葬入族地,所以就在外随意寻了个地方就埋葬了下去,姐弟两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安静的陪着娘亲一直到下葬。
那个温柔如水的女人,那个温柔的教导着他们的一切的娘亲,突然就不在了,真的不在了,那么的不真实。
这期间除了要负责的奴仆,并未有任何人来查探,水云枝就如同她来的时候一样,静悄悄的来,也静悄悄的走,不声不响,不曾给人留下任何印象,任何印记,除了两个孩子,除了近身伺候的花嬷嬷,没有人知道这里曾经有过一名温柔如水的女子在这儿安安静静的生活着。
尹清不知道娘亲为何会这样选择,只记得娘亲说过“有时候即便你付出了很多努力,扛过了很多磨难,爬到了你曾经仰望的高点,即便不曾松懈的努力继续爬着,有时也抵不过比你位于更高点的人,将你无情践踏,再将你踢落最底层,有时挣扎了能够真正自己为自己做主,有时挣扎了也依然逃不过命运的摧残,即便如此却还是不能停止挣扎,因为并不是每一个人在绝境时都愿意为了活着而选择活着,有的人只想肆意的活出自己,那么就只能使自己强大了,这个愿望或许就会被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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