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林林使尽了吃奶的力气,拖著摩斯,跟著小女孩的脚步,来到了她的住处,这是一个简陋的土房,屋子里还有一个比女孩更小的女孩,躺在摇篮上头,见到人来,手里拿著叶子摇晃著。
一进到屋里,小女孩便领著康林林来到卧房。
康林林调了好几次角度,不知道如何将摩斯卸下,最后不得已,只好抱著摩斯与他一起轻轻的往床上慢慢倒下。
接触到卧榻的摩斯,缓缓睁起了双眼,看见康林林的容貌,又阖上了眼。
「呼」
好不容易将摩斯放了下来。
康林林满头汗珠,气喘吁吁,回头看看倒在床上的摩斯:「人看起来挺结实的,怎么那么沉啊。」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肩,觉得手臂要断了。
「姐姐。」小女孩端来了两杯热茶,放在桌上,将其中一杯端给康林林,有些好奇的看著床上的摩斯。
「大哥哥怎么了?」小女孩好奇的问著。
「我也不知道,看起来,像是跟人打架了。」
「打架?!姐姐在的时候,总是说打架不好,不可以打架的。」小女孩皱著眉看著眼前这个全身穿的黑黑的大哥哥。
大哥哥为什么要打架呢?
正当康林林端著茶,准备要喝的同时,她身后的摩斯开口说话了:「水…」
看来还没晕死嘛!
康林林听到摩斯喊著要喝水,翻了一个大白眼,将水杯放在一旁,又费了一番力气将摩斯由床上扶了起来,把水杯递到他的嘴边,轻声提醒「慢慢喝。」
喝完水,摩斯再次晕了过去。
「我们让他睡一会吧。」
康林林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回床上躺平,拉上了被子,与小女孩一同走出房间。
直到现在她才仔细看清楚小女孩居住的地方,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啊,残破不堪的家具,堂屋的屋顶破了个大洞,到夜晚都能坐在屋里看星星了。
康林林蹲下身子,微笑道:「我叫康林林,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珠儿,那是我侄女,名叫小花」
「小花是你侄女?!」康林林有些惊讶,本来以为是妹妹的。
「哇….哇….」站在床上的小花嚎啕大哭了起来。
「小花别哭,阿姨来了。」
珠儿搬了张椅子垫脚,想抱起摇床上的小花。
林林看了觉得心惊胆跳,若是珠儿一个重心不稳,两个孩子一块摔了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我来好了。」
康林林主动把小花由床里抱了出来,轻声细语的哄著:「你叫做小花啊,小花乖。」真不明白,一个五岁的孩子,如何照顾一个比她更小的小小孩。
「你的家人呢?」
「我没有家人,是翠花姐姐收留我的,但姐姐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没回来?可知道去了哪里?」
珠儿一提起翠花的名字,眼眶泛红,眼泪哗啦哗啦的流下,泣诉著:「姐姐原来在安城里的朱记布庄工作,布庄老板的公子朱河说想与她成亲,姐姐原本不愿意的,可没多久姐姐怀了小花,生下小花后,本以为公子会将我们接去同住,没想到一看见是女孩,朱家老爷与夫人就翻脸了,姐姐登门去朱府找公子,就再也没有回来。」
听见如此夸张之事,康林林吃惊的睁大眼睛:「你去安城找过吗?」
珠儿点点头:「我曾经去到布庄寻找姐姐,布庄的人一听到姐姐的名字,立刻板起脸来,一问三不知。后来从安城市集里做生意的婆婆们口中听说,安城里许多被朱公子染指的姑娘最后都被卖掉了,卖去寻芳楼赚钱。」
说到这里,珠儿的眼泪扑簌落下,小花似乎感受到珠儿的痛,也跟著哇哇的哭了起来。
「坏蛋。」康林林气愤,敲了一下桌子,破口大骂。
「珠儿曾经想去寻芳楼找姐姐的,可是一到门口就被守卫赶了出来,里头一名好心的姐姐看见我,将我唤了过去。」珠儿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那个大姐姐给了我一些银两,告诉我,『这不是妳该来的地方,钱拿著,好好过日子吧,别再寻妳姐姐了。』妳说我姐姐是不是死了。」
康林林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
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花,身上衣服单薄,连一件御寒的衣物都没有,珠儿更是可怜,瘦骨梭棱,身上看不到一点肉,比同年龄的孩子娇小许多。
林林抱著小花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缓缓说道:「珠儿,你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带著小花生活呢?」
「我去山里头捡些野菜,去安城里头卖,换一些米回来,煮米汤给小花喝。」
看著珠儿一脸自豪的表情,康林林相当感动,孩子就是容易满足,如此就知足了。
「那妳自己?」
「我就吃卖剩下来的野菜啊,或是在山里捡些果子吃。」
看著眼前懂事的珠儿,康林林心头一酸,视线渐渐模糊,她突然觉得自己是很幸福的,那么长的时间里,父亲与泗叔都疼著她,惯著她,舍不得她吃一丁点的苦。
「珠儿妳放心,我会想办法帮妳找姐姐的。」
「真的?!谢谢林姐姐。」珠儿脸颊上虽还挂著泪,听见康林林这么说,开心的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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