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钟赶紧上前夺下酒瓶,“别喝了!你昨晚又是一夜没睡,前面不是刚吃了安眠药吗?不能再喝酒了!!”
王锦渊定在那不响,过了一会,“束合出院后不让我派过去的医护人员接近,你再不回去,我怎么知道她的情况怎么样?”
“boss,你既然关心束小姐,那又为何要这样拒她于千里之外?”
“你不懂。”
“我是不懂,你回国建了ge之后我就跟着你了,这么多年,也就看你对束小姐那么上心了,怎么就要弄成这个地步?但凡听到一些束小姐的案子有棘手的情况,你都会在背后默默帮她处理。每次陪你从国内回来,时间久了你还要我去跟付可岐打听束小姐的近况,这不就是放不下嘛!”
“我什么精神状况你再清楚不过了,何必让我乱糟糟的人生去影响了她的大好年华?再说了,mason要是知道了,束合还怎么能在咨询界做下去?她好不容易做到现在的成就,难道要她像我一样被mason毁了?是我欠be的,我一个人还就够了。有这些年的美好回忆,我已经知足了。”
王锦渊的大脑又闪过了一秒的空白断片画面,最近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了。精神科的医生说不用担心,只是药物的普通副作用。记忆力越来越差,可是那些纠缠他许久的血腥画面却一直在脑海中反复,并没有消失。
他跌坐在椅子上,记起当年要回国办ge前跟mason的那次谈话。
自从被mason的手下打了之后,王锦渊在家养了一周,简姝嫚带着她的团队直接抢了他们组前期准备的案子。
王锦渊想起这个女人也是奇怪,算是跟他同期进入公司的,前期两人都比较和谐,只是到了一次team bilding,简姝嫚借着酒劲靠近他,被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之后,这个女人便像变了个人似的,处处和他作对。多半是那种,得不到你便要毁了你的心态。
那段时间公司里不知是谁,借着王锦渊不近女色的特性,直接在公司里造谣他是gay的传闻,惹得公司那些真的是gay的同事,有意无意接近他,惹了不少麻烦。
有一天,阳光明媚,门铃响,王锦渊认出了那晚戳他伤口的那根手杖,mason拄着它,站在门口不动声色,只身前来。他诧异mason的到来,但又不好拒绝,还是开了门。
mason环顾房子四周,招呼都没打径直走向客厅坐下。王锦渊站在不远处,经过那晚,他并不想靠近mason。
“医生说你是be的第一监护人,后续手续需要由你来决定。”mason中气很足,一说话,感觉整个房子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王锦渊叹了口气,闭眼想了会,这是他现在最不愿考虑的事情,“没错,医生昨日刚通知,问我们是直接把be转到长期康复机构还是安排拔掉吸氧管,停止一切医学干预。”
“你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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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做好拔管的准备。”王锦渊如实说,他不愿面对be死亡的事实。
mason不响,直接把手件袋丢到他的跟前。他有些疑惑,直到拆开袋子里的资料,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掩饰不住的紧张与不安。
“这是你刚做咨询顾问时候的所有行贿资料,完完整整。你看看,还算眼熟吗?”mason面不改色,语调阴森。
王锦渊的脸部肌肉有些抽搐,他当然记得,当年自己年轻气盛急于求成,的确做过很多不合规的事情,但他丝毫没有发现这些把柄能落入别人手里。
“不说话?看来是想起来了。”mason撇了一眼王锦渊,继续说,“我不同意拔管,be还有心跳,还有一口气,我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
其实王锦渊明白,那心跳是要仪器维持着的,那口气也只是吸氧机吊着的。作为家人,要接受脑死亡即是死亡的事实,的确很难。可是他不明白,mason拿这些资料威胁他究竟为了什么。
“我本就不安排拔管,你又何必拿这些来威胁我?”
“两条人命!我半死不活的女儿,我未能出世的外孙,你王锦渊准备怎么还?”
“是我欠你们的……”王锦渊并不打算告诉mason,那be肚里的孩子甚至都不是他的,因为已经没有意义了。
“be的弟弟还小,现在才进大学,他以后的事业需要有人扶持,我们家族现在也有意回国成立一个咨询公司,向咨询界踏足,你要是有意,来帮我打理公司,就当是帮她弟弟铺路。”
“你拿来这些了,我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我会给你一部分股份,当然,绝对话语权在我手上。用你的学识能力,给我把公司做起来。就像你说的,这是你欠我们家的。之前be带你回来,我们可以不计较你是你们家族已经抛弃的人,现在,你就安安心心、老老实实地给我们杨家做事。我会盯着你的!”
王锦渊没再说什么,只是听着。
“还有,我警告你,be没有咽气,你还是她法律上的丈夫,别让我看到你和别的女人有所苟且,不然,你可以试试我会怎么对付你们!”
“卖身卖力卖钱的意思?”
“不要来挑战我,我mason能不能只手遮天,我相信你知道!你这种人,一辈子不配得到幸福!你还不了我一个活生生的女儿,就好好给我家做事,扶持我儿子!不然,我让你在这圈子里做不下去,顺便,吃个牢饭!”mason举起手杖,对着王锦渊的胸膛捅了三下。
“试试看?用不着。你上次不是已经给了我些颜色瞧瞧?”王锦渊冷漠地回应。
“知道就好!”
mason都没有多看他一眼,撂下这些话,就走了。王锦渊懂了,这个债,恐怕要用他一辈子来还。
王锦渊此时此刻深知,他和束合的孽缘,都是自己当初冲动犯下的错,当年在malib见到的第一眼,束合的确有时神似be,让他不知不觉中关注了这个女孩。
他承认,be的医院最后通知建议拔管的那段时间,他自己压力大到精神恍惚,再加连夜的酗酒,的确是糊里糊涂地就跟束合有了第一次。
束合不曾有过“经历”,这让他万分内疚。处理完葬礼的事宜后,他问公司人事要来了束合的资料,各种消息都显示这姑娘是个可塑之才,他便决定让她留在自己身边,说不清是补偿,还是自己的私心。
懵懂的姑娘渐渐成熟又精明强干,变成了他的得力助手,可是他自己的精神状况却愈发不可控制。
吃再多的药看再多的心理医生,都无法消除那一个个被梦魇惊醒的夜晚,无法根治的悲伤与绝望。
无论是自己的原因还是避免mason的顾虑,他都不能和束合走得太近。但他承认,在最开始和束合的接触中,他早已喜欢上了那个女孩,之后慢慢变成深爱,甚至成为了他苦闷煎熬日子里的唯一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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