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数年来难得一见的大雪落下,危月宫内玉树琼枝,地白风色寒,雪花飞坠,四周仿佛拉起了白帘,将整个危月宫乃至落音谷包裹其中。狂风大作,撕扯着摇摇欲坠的枯枝,白雪混着冬风席卷而来,危月宫变得混混沌沌,严寒让人们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宫内显得空空如也,只剩下风声的回响。
罗刹裹在一袭檀色狐裘斗篷里,踏雪而来,被狂风刺痛的剑眉拧得紧紧的,雪霜不断拍打着他棱角分明的脸。终于来到了毕月殿的红漆牌匾之下,掸了掸身上的积雪,迈了进去。
月惜迟于坐榻之上盘膝而坐,身上铺着一层厚厚的锦被,锦被之上还有一层狐白裘遮盖着,而锦被之下的月惜迟只穿了一袭素色深衣。灵烟就坐于另一侧,也同样以狐裘遮盖,悠然地嗑着瓜子。
一进门的罗刹马上感受到了屋子里的银骨炭在炉子里张牙舞爪带来的暖意。将斗篷取下递给了一旁的侍女,接过了送上来的热茶,看见眼前两个裹得严实的女子不觉发笑。
“我说你们两个,捂得一丝不漏的,这才哪跟哪啊。”罗刹说着话,不以为意地倚靠在了座椅上,座椅突如其来的冰凉使他不自觉地将臀部挪动了好几下,却又不敢露声色。
灵烟将其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起了玩味之心,含沙射影道:“那个被冻得满脸通红,瑟瑟发抖,还强忍寒意的人,可不是我们两个。”
罗刹见自己被看穿,也懒得再装模作样,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色,说道:“话说这天变幻的也太突兀了,大理有多久未下过雪了…”说完还不忘对月惜迟抱怨道:“我说你这毕月殿也太远了,这平日还好,如今雪地难行,我走过来耗了快一炷香的时辰。”
月惜迟撑着头望着他,没好气道:“是你住得太远,与我的毕月殿何干。”
“哎…我说,你得好好给我在宫主面前言语一番,给我换个近点的居所,以前还有束棠,茗萧在我附近可以陪我闲谈解闷,现如今我见谁都得走个老半天。”
说起茗萧,月惜迟手指拨弄着狐裘毛,说道:“听说,醉剑山庄一事她也目睹了?”
罗刹起身,来到了火炉旁,伸出手掌烘烤着,道:“嗯。我那日见完她,立马就发现了醉剑山庄有动静,待我过去查看,只见到了两名黑衣人的背影,庄内已火烟四起,尸横一片,等我追上去,人已经没有了踪迹。”
这时灵烟出声:“黑衣人?蒙着面?”
“这倒没有看清,我后来粗略查看了那些人的伤口,后担心茗萧他们也会很快察觉,所以未做久留。”
灵烟又道:“听说,陆柔止活下来了?”
罗刹点头道:“嗯。被秦梦修一同带回了铁檀帮。”
“秦梦修…”灵烟默念着她的名字,突然发出了一阵笑声。
月惜迟好奇地问道:“笑什么?”
灵烟仍未收住笑意,道:“突然想起江湖传闻说秦梦修是孟夫人的私生女。”
月惜迟倒是惊奇地望着她,也拈了几粒瓜子嗑着,不觉发笑,道:“私生女?你又从哪道听途说的?”
罗刹插话道:“这个传闻我也曾有耳闻,据说是孟夫人在嫁给孟裴之前已非完璧,新婚之夜二人还大打出手,因为孟夫人的母家势力才没有声张,而孟裴次年便纳了二房。据说他暴毙,就是因为发现孟夫人在外偷男人,被其灭了口,后来居然由孟夫人接任,之后还消失了好几年,再然后,便出现了秦梦修,所以江湖传言,她消失的那几年是去偷着生娃了。”说完还窃笑了几声。
月惜迟听得一愣一愣,笑出了声,道:“你当真像个说书先生。”
灵烟道:“不过…孟夫人已年逾五十,这秦梦修年岁可不大。”
月惜迟倒不以为然,倚着卧榻挑着嘴角,道:“年过三十,又不是不能生…”
灵烟眼中噙笑,言归正传,对着罗刹说道:“这件事情可有眉目?”
罗刹皱了皱眉,瘪着嘴道:“不好说。那名用爪之人,若说武功能上得了台面的,除了年克,我暂未想到其他人。可是未曾听闻巨鹰帮与醉剑山庄有仇怨,且他的武功修为,也不是陆朝的对手。”
灵烟赞同地点点头。罗刹又说道:“不过...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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