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争抬头,扯出一丝笑容,道:“没有呀。那我明日回金陵了。”千泽纵有千般不舍,还是只能点头。
季无争百无聊赖躺在马车里,颠簸在山道上,嘴里还嘟哝着微不足道的叫骂:“臭千泽,指了个破车夫就把我糊弄走。”
忽然马嘶长鸣,季无争在马车里被动荡颠簸的身子七倒八歪,正要嗔骂,一阵疾风劈来,季无争惊觉,“嘭”的一声马车炸裂,她腾空而起。
只见一名白衣女子也腾至空中,向她出招,二人在空中互博,缓缓降落地面,季无争一记扫堂,女子翻跃,一掌劈去,季无争接掌,却被震开退出了老远。
季无争打量她一番,瞧见已经嘴角溢血毫无生气的马夫,便上前推了一推,又探了鼻息,才登时怒气升起,喝道:“你是何人?!”
灵烟瞧着她适才的出手,虽能察觉修为尚浅,但出招利落,井然有序,定是经过正经授艺之人的教授,于是道:“我是何人不重要,你只需告诉我你是何人,先前与你在一起的男子又是何人?”
季无争闻言又仔细扫视了她一遭,暗道:“难道她是我家或千泽的仇家,可如果是仇家,怎会不知我或他的身份。”
她蓦地一笑,对其翻了个白眼,道:“原来是打听我的身份。你若好言好语询问,本小姐还能详加奉告,一上来便杀我车夫与我对招,哼,那你即便杀了我,我也绝不吐露半个字。”说完还双手叉腰,十分神气。
灵烟瞧着她神气十足,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便忍无可忍,怒斥道:“这可是你自己找死。”说罢便出招。
季无争瞧着向她发招的女子,喊道:“你怎么说打就打。”
灵烟回旋抬腿朝她踢去,季无争双手阻挡,结果差点坐了下去,随后她又奋力一击,却又被灵烟震出老远,意识到敌我实力悬殊的季无争便不再还击,只是一味躲闪,终于被灵烟踢倒在地。
季无争吃痛,看着怒目相对的灵烟,便本能的双手交叉护住头部,这时,一记脚力踢在了灵烟的右手,灵烟吃痛,二话不说便向他出招,二人互博良久,终于她跳转到岩石上,俯视着眼前二人。
灵烟盯着眼前男子,眼神微迷,缓缓道:“南宫恪…”又瞥了一眼季无争,暗道此事本不在行动之内,若强行与他交锋,只怕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决定就此作罢,回身轻踏峦石一跃没了踪影。
南宫恪瞧着忽然消失的踪影,暗忖道:“她为何知道我是谁?她又是谁?怎么身影也如此熟悉…”忽然转眼看向了季无争,一把将她扶起,确认她无碍后便问道:“姑娘为何独自在此出入,刚刚伤你的姑娘是谁?”
季无争揉着发痛的手肘,微嘟着的小嘴,十分委屈的模样,道:“我不知道。她只逼问我是谁,可是…她都不知道我是谁,打我做什么!”
南宫恪瞧着她此番模样便笑了出来,像哄孩子的语气问道:“那,你是谁呀?”
季无争轻瞥了他一眼,顿时心生警惕,默不作声。南宫恪瞧着她的模样大致以为他非善类,于是率先自报家门道:“在下南宫恪。”又担心她一时摸不着头脑,便补充道:“洛阳的南宫家。”
季无争悠悠念叨着:“南宫家…”便狐疑地望着他,道:“你是…那个山羊胡伯伯家的公子?”
山羊胡伯伯?南宫恪诧异,又觉得这个称呼甚好,便答道:“正是。”又暗想这名女子知道南宫府,且称呼父亲的方式也似乎很熟络的样子,便换了种方式询问道:“姑娘你去哪?”
“我回金陵啊。”季无争并无多想地直言道。
金陵?南宫恪会心一笑,说道:“你,是季家的小女儿?”
季无争微怔一瞬,暗想既已被他识破,也不便再隐瞒,于是点头说道:“季时潜正是家父,季明昭是我大哥,季明甫是我二哥,还有我嫂嫂,陶卿云。”季无争如数家珍般将家中亲人一一报了个遍,似震慑他一般。
南宫恪接过她缚鸡之力般的“威胁”,看着她仍然警惕的眼神,也不与她计较,而是换上严肃的眼色,问道:“贵府怎么放你一个人出来?你知不知道除了方才那名女子,还有个男人和她一起跟在你身后。”
季无争听到这话,有些后怕,心里更是将千泽骂了个遍,明知她武功不济也不派个高手保护她。
“她仅仅是为了询问你的身份么?”南宫恪看她沉默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明显感到那个女人的功夫不弱,可想不明白为何要抓一个小姑娘。
季无争点点头,神情有些恍惚,说道:“她只问我这个,我说我不说,她就打我了...”说到这季无争就憋着一股气,但她并没有说那人还询问了千泽的身份一事。
南宫恪若有所思地又望了望先前灵烟消失的地方,回头说道:“我知道前边不远处有家客栈,你在那买匹快马便赶紧回府去,别在外久留,他们没有得手,难保不会再出手。”
季无争慌道:“那你呢?”可私心却想让他将自己护送过去,毕竟要是那人再出现,她仍然是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绵羊。
南宫恪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却先打趣道:“我可以将你送过去,但你不怕我跟她是一伙的?”
季无争再次细细打量了他一番,略没底气地说道:“瞧着不像...”
“哈哈哈。”南宫恪大笑道:“行,那我便送你一程,不枉我与你大哥相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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