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村双唇抖动,好半晌才抖着唇道:“不知我家云丫头是犯了什么大错,要……要将人打成这样?”
“当家的!那太太、管事的没骗俺们。我们云儿当年卖到了穆家,就算是穆家的人了将她打死了,都跟我们没一个子关系。现在能不花一个大子就把人领回去,是我们赚了,你还是别问了,要是惹恼了那穆家太太……我们还是快走吧。”陶氏微微佝着身子,颤着手拉着苏木村的衣袖小声道。
“哎!”苏木村重重的叹了口气,弯下腰去将苏韵背到背上,沉沉的出了侧门。陶氏虚托着苏韵的身子,紧紧跟在苏木村身后。苏小志挂着泪珠,踉踉仓仓的跟了上去。
这就是她的娘?怎么好像胳膊肘往外拐?她这个爹也太老实了吧?
苏韵不解,不过算了,看起来她这个爹娘都穷得很,要和穆家这样的人家斗,简直是鸡蛋碰石头。而她现在完全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浑身是伤,还是先去看大夫,活下来再说。
苏韵奄奄一息的趴在苏木村的背上出了穆家的侧门。正午的太阳像个大火球,光线灼热,苏韵眼皮重得像有千斤重,有一种即刻就要被烤熟的错觉。
汗味、鱼腥味、血腥味充斥着她的鼻腔。浑身上下像被人剔骨割肉一样的刺痛,让她顾不上多想。而随着苏木村越来越快的步伐,她再次陷入了密不透风的黑暗之中。
……
“男人大清早的去卖鱼,你一个女人也没脸没皮的跟着瞎掺和做什么?这日头都到半山腰了才回来,是不是又拐着你男人将卖鱼的银钱都买东西补贴你娘家去了?”
苏韵是被一个尖利的大嗓门给震醒的。醒来看见她还在这个新爹苏木村身上,不仅一愣。她这是?她们还没带她看大夫啊?
青麻布衣、青麻布裤、麻藤鞋底麻布鞋,苏韵细细的打量完面前这个老妇人,又去看她身后那一溜的土墙茅草房。
黄土茅草房看起来很长一排,但却只有三个门。中间一个双开的大木门,两旁各一个窄窄的木门。窗子倒是开了有六个。但与其说是窗子,还不如说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洞更为合适。墙角乱七八糟的堆满了柴火和菜梗,房梁上挂了一些大蒜、辣椒之类的农作物。
她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我跟着孩子他爹去市场卖鱼,不过也是想帮他爹一把。每天要不是我起五更睡半夜的为这个家操持,这个家能过上这等好日子?你们这一大家子,早给饿死了!要不是我这个得人嫌的跑上跑下到处吆喝,你那些鱼早臭了,还想卖银钱?”陶氏丢了身上的竹筐,唾沫横飞的立马进入的备战状态。
“你个巴着门房横的贱婊子,我哪一点说错你了?你张开你那门缝一样的逼眼抬头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你也就会在屋里跟老娘犟嘴。昨儿那孙家老娘们挖了我苏家田坎,你怎么不一锄把打死她?你往家里跑什么?”张氏提起他扫地的竹扫把就要往陶氏身上招呼。
不会吧!她是穿越到了一个什么家啊?苏韵倒吸一口凉气,张了张嘴,用力的在苏木村耳边喊了一个“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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