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坐着,撑到了寅时,又跟昨夜一样,凤丛飞刚一脚踩上窗沿,顿了一下转身看向沈云微,那一眼竟闪过一丝苦楚。
“谢谢!”
凤丛飞说罢转身翻出窗外,又一次消失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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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辰时,沈葳靑便派了沈达上街去买了些糕点包装好,又特地从箱笼中取出一套文房四宝,这文房四宝可是湖州特产。
尤其是这素有“毛颖之技甲天下”之称的湖笔,此次沈葳靑上京,特地备了好几套,以便不时之需,竟没想到刚到这扬州便用上了。
沈葳靑这是打算带着一家老小去拜访扬州知府汤炳仁,好早日领回沈云辂。
若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两次,他倒是不后悔带沈云微上京,倒是要后悔出门带上这两个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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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一众人来到汤炳仁的官邸,欲要敲门,正巧出来一个男子,看着十八九岁,面色略苍白,身材单薄,身边跟了一小厮,正听见这男子打开折扇,眯着眼说道:
“日出东南,照我心菡”
“公子,昨儿个亥时才回来,今儿一大早又要去那碧水苑啊”那小厮皱着眉问道。
“哟!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碧水苑啊”
“嘿嘿,公子刚刚不是念叨着那菡姑娘嘛”那小厮听了夸奖,笑着说道。
沈云微听着皱了皱眉,一大早就去逛窑子的真是罕见。
沈葳靑倒是没在意这个,让沈达上前去传话。
“这位公子,湖州沈家路过扬州,特来拜会汤大人,烦请回禀一声”
“湖州沈家?”
那公子皱了皱眉头,确实想不起来父亲有这么一号朋友。
再看向沈家一行人,一眼便扫到了沈云微,眼中一亮,连忙说道:“豆官,快!快去禀告父亲”
“是!”
“多谢公子”
沈达行了礼,便回禀了沈葳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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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葳靑,你们这些孩子啊,忘水兄不在了,你们也不跟我走动了”
汤炳仁领着沈家人往前厅走去,一边走一边跟沈葳靑说道。
沈崇山,字忘水。
“叔父说的是,都是侄儿的不是”沈葳靑跟在汤炳仁身后,恭恭敬敬地回道。
“哎~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如今还要忙着仕途,我怎么会真的怪你呢,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汤炳仁笑着一摆手,说话间,一行人就入了厅堂落座下来。
“此番路过扬州,侄儿也不知叔父喜欢什么,便带了些文房四宝来给叔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还望叔父不要嫌弃”沈葳靑说着,示意沈达将礼盒呈上来。
“好好好!”
汤炳仁大喜,连连称赞道:“湖笔好啊,都说这湖笔尖圆齐健,毫细出锋,毛纯耐用,难怪白居易曾称‘千万毛中拣一笔’”说着取出湖笔细细观赏,“果真刚柔并济,拿起来得心应手啊”
汤炳仁,字焕礼。人如其名。
沈葳靑看汤炳仁爱不释手,便放下心来。幸而来之前想起父亲在世时,汤炳仁老来得子,来信报喜。
当时父亲已经躺在床上无法自如行动,便派了沈葳靑准备贺礼,当时还说了汤炳仁此人喜爱舞文弄墨,特让他备了一套湖笔放在贺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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