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
那纸上墨迹已然干了许久,这是抄写的纳兰性德先生的诗。
沈云微再见那纸张的折痕工整而细致,好像是经常打开又经常按照原路折回去的样子。看来定是爱惜不已。
可是这诗句描写的是两个爱而不得的恋人,如今贺芊芊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这个年纪不过刚刚开始寻亲家,若是贺老爷贺夫人不着急的话,再等个两三年都未尝不可,贺芊芊按理说根本接触不到什么男子才对,她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寄托相思之意的情郎啊。
不过看贺芊芊刚刚看着合欢花树的神色,原以为她是艳羡父母情谊,看来此中还有内情啊。
沈云微这么想着,总觉得自己偷偷捡到了别人的东西十分不好。她思前想后决定晚上再去一趟贺芊芊的房间,假意借着闲聊之名再找个时机将这宣纸给她罢了。
却不想,晚上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沈家人都难为情的紧,连夜离开了贺府。
“父亲,我就是喝多了酒”此刻沈云辂正跪在前厅沈葳青面前,面色熏红,眼神迷离,言语漂浮,一脸醉意。
沈葳青此刻是气到面红耳赤,比这醉酒的沈云辂还似关公一般,就差一把青龙偃月刀就要斩了自己这亲生儿子:
“混账!为父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你还敢背着我出去喝酒!还做出此等有伤风化的事情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沈云辂一嘴打着哈哈,仿佛酒后壮了胆似的回父亲的话都随意得很。
沈葳青闻言便一脚上去将沈云辂踹翻在地,又抄起手边的棍棒,眼看着就要抽上去,结果却被站在一旁的贺万荣伸手拦了下来:
“丰延兄,我看此事既然也没有到什么不可挽回的地步,要不,这便算了吧”
沈葳青闻言又扬了扬手中的棍棒,一副定要抽死沈云辂的样子:
“不行!九兴兄,如今你越是不同我计较,我越是觉得这张老脸没处搁啊!”
沈太夫人带着沈云微和沈云轺在一旁,从未见过沈葳青如此生气,没有人敢上前劝说一句。
原是这贺芊芊得了贺老爷的令,下午要去县集市里给沈家兄妹都挑些锦缎回头做了秋衣,也算是让儿女辈的结交个情谊,以后也好多多走动些。
结果不料这贺芊芊上了集市,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已经醉了酒的沈云辂,沈云辂也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着了魔了,竟不管不顾大街上就要对那贺芊芊又搂又抱,这贺芊芊身边只带了个婆子,根本阻挡不了沈云辂身体高大强健,路上的人又只管看笑话,平白让着贺芊芊受了好一番欺辱,哭着跑回了家来。
此事外面街上众人都看见了,沈云辂也是休想抵赖的。
沈太夫人虽说平日十分爱护孙辈,可遇到此事,她也是不占理,一时间也开不了口了。
这贺万荣好言劝了一番沈葳青,沈葳青便坚持连夜要带沈家人住到浅金客栈去,贺万荣拦了一下,便也算了,带着一众家仆亲自将沈葳青的箱笼行礼都搬到了客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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