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衫脸上神色还挺复杂的,宋以歌看的不大明白,但也知道唐衫似乎也并不算有多喜欢这个所谓的户部尚书的公子。
“既不喜欢……”
“你不明白。”唐衫极快的就截断了她的话头,“我如今已快双十,若还未嫁,只怕要惹来笑话了。”
“严临虽不说有多好,却能等我七年,我不知道,如果我错过了他,还会不会遇上一个比他更好的人。”
大概是唐衫说的太多,倒是让宋以歌吃了一惊。
这丫头素来要强,别说什么手帕交说些掏心窝子的话,就连示弱都极少见。
今儿,倒是一桩桩一样样的,叫她别开生面。
就在宋以歌琢磨着她该如何措辞安慰安慰的时候,原本一直安静的唐妙却突然跳了起来,兴高采烈的就直接扑了上去:“庄宴哥哥。”
庄宴?熟悉却有些生疏的名字。
宋以歌下意识的寻着唐妙的声音转头,就连一个穿着玄色衣袍的男子,冷冷淡淡的穿过人流,独自朝着角落走去。
而在唐妙声音响起的刹那,原本冷淡的人,脚步一顿,剑眉收敛。
“这是……”
“妙妙一直喜欢庄大人,今儿她是专门来这里堵他的。”唐衫笑,“我不能做到的事,总不能叫妙妙也一直抱憾在心。”
宋以歌听了,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在心中感叹一句,真不愧是当年纵横金陵的纨绔子弟,这等子事叫她说出来,却满满的都是一种匪气。
远处,庄宴瞧着飞奔过来的唐妙,神色一凛,步子稍微往后退了几步:“唐二姑娘。”
唐妙那小丫头,仰着头,眼里亮堂堂的,带着少女怀春的娇柔:“庄宴哥哥。”
宋以歌笑着低头:“其实庄大人不错,若是妙姐姐能嫁给他,必定是福气。”
唐衫笑着颔首,十分认同宋以歌的这句话,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助纣为虐,特意带人在这里堵人。
只是……唐衫尚且有一点担心。
庄宴和林璎珞是青梅竹马,传言当年若不是秦王横插一脚进来,那林璎珞冠上的便该是庄姓,而非沈家妇。
她担心,庄宴这么多年未娶,不过是因为心头一直都挂念着那个早已嫁做人妇的林璎珞,就算她如今死了又如何,庄宴心中有她,便也足矣。
唐衫抿住了嘴角,也不知该如何做。
宋以歌整个人是转了过来,可余光却一直落在庄宴的身上。
她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见着他,是在雪地中,他无声的跪在了林府的面前,垂丧着头,而那时候林府已经被贴上了封条。
他在雪地中,整个人都被冻得僵直。
她贴在墙根那偷偷的望着,她不信自己的父兄会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谁知见着的,除了那个破败的林府外,就只有他。
宋以歌微微失神。
唐衫与她面对面坐着,自然瞧得见,宋以歌稍稍的失神,她有些不要明白的挑眉:“以歌,你在想什么?”
宋以歌摇头:“没什么,我今儿有些不舒服,可能不能陪着唐姐姐听话本了,改日再叙。”
“嗯,也好。”唐衫也确实是没有心情和她在这里叙话,她现在全身心都恨不得直接扑到唐妙的身上去。
也不知这丫头和庄宴谈得如何?
唐衫心中都是关于这两人的计较,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宋以歌何时离开。
属于金陵城正一分一分的从她耳边如潮水般褪去,随之而来的是宋府无边的寂静。
府外的雪还未融化,不过是短短几步,便叫她的裙裾全部湿透,黏在小腿上,十分不舒爽,檐角也堆积着冰凌,一条一条的悬下来,冰尖似有流光轻晃。
在宋以歌跨过门栏的时候,却突然回身:“那些料子可曾买了?”
绿珠捂着嘴噗嗤一笑:“姑娘您怎么现在才想起了?那些料子恐怕早就已经送入两位姑娘的院子了,姑娘可要去瞧瞧?”
宋以歌思忖了片刻,说道:“去瞧瞧也好。”
“要不然,我这个心中总归是有些不放心。”
绿珠有些奇怪的瞧了宋以歌一眼,若是放在往常,姑娘必定是不愿与她们有过多接触的,最近怎反常的怎般厉害?
檐角有水滴下,滑落在了颈间,冰冰凉凉的,身子也在瞬间几乎就颤栗起来。
宋以歌安静淡漠的看去:“绿珠,你说金陵的雪何时能融?”
绿珠说:“大抵立春,雪便可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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