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同类的。”曲幽荧拿着珠子靠近油灯,说,“你先下去吧!”
“是。”
等云舒离开后,曲幽荧就在油灯边上坐了下来,仔细的盯着手心里的红珠。
那颗红珠小巧漂亮,与张家铺子里出现的,以及她娘离世时,留下的是一模一样的。
“出现在王氏尸体上的是‘怨憎会’,母亲的那颗写的是‘死’,那么这颗?”
她将红色的珠子放在烛火前,随着指间的转动,烛火下,缓缓印出里面的字。
“生?”
曲幽荧有些诧异,木景烛告诉她,这颗珠子就是留在那把匕首上的,要取下珠子,就必须拔出匕首。
可是匕首是刺死太尉的凶器,太尉死,应该是死才对,怎么会是生呢?
指间握着红珠,她渐渐陷入深思。
“不管是怨憎会,还是生和死,都是佛家七苦,难道这一切的事情,都和佛家七苦有关系?佛家七苦,到底隐藏着什么?”
如若不是,当初那个黑衣人也不会来抢夺那两颗珠子了。
“看来得去查查关于佛家七苦的事了。”
但首先第一步,是要藏好这颗珠子。
曲幽荧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满屋子的找地方藏东西,花了好久才找到一个不错的地方,藏好珠子。
她拍拍手,揉着酸疼的脖子,回头的时候,差点撞上一堵肉墙。
“谁?”
她快速的后退,警惕全起,然后才发现悄无声息出现在她房中的人,正是苏潋。
“你?你怎么会来我的房间?”
曲幽荧不知道他何时出现的,更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她藏的珠子,所以格外小心,不让她靠近她的背后。
苏潋抄着手,往身后的椅子上一坐,优雅的翘起了二郎腿,笑着说,“木景烛被当成凶手,你一定会来找我。反正长夜漫漫,无心入睡,不如来找你聊聊天。”
曲幽荧假装打了个哈欠,“你无心入睡,我可困的要死,有事明日再说。”
“明日?”苏潋眉头轻扬,笑道,“所以你并不担心木景烛的生死?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秘密?可不可以告诉我?”
“你还有理问我了?”说起这个,曲幽荧就来气,“要不是你在太尉那件事上,多此一举,用什么祝由术控制太尉,景烛也不会怀疑,更不会因此落入敌人的圈套,被当成凶手抓起来!”
“那只能怪他多疑害了自己,我可是非常无辜的。”
曲幽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善的说,“你无辜,就不该骗我!”
“我怎么就骗你了呢?那晚你被十三川追杀,还不是我带你去赌场躲过一劫,你看他今日看到你,不是对你一点兴趣都没了吗?”
苏潋脸上写满了委屈,对曲幽荧的话也表达了自己的控诉。
曲幽荧看他那副样子,就全身来气。
“那晚你敢说你真的是好心?而不是借此让我给你洗掉易容的容颜!”
“你给了我药水,要洗掉,我自己也可以,不用你出手呀!”
苏潋还是矢口否认,曲幽荧眯了眯眼,不客气的全部揭发了。
“你若自己洗掉,必定还会来寻我要求画上,毕竟‘木景烛’这个身份,眼下是不可以再消失不见的。这是其一。”
她说着竖起两根手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苏潋的脸。
“第二,你知道真的木景烛回来,我却瞒下,还让谢小二去散布谣言,所以你就一不做二不休,看似利用祝由术帮助我们,实则是想要借此逼真的木景烛现身。”
她深吸一口气,竖起第三根手指。
“第三,你本就为躲避太尉,只要他死了,你就可以不用再躲。但太尉的死,必须要有一个人成为凶手,而这个人,肯定背景不简单,还会因某些事而拒绝为自己辩解。所以你就利用了景烛。”
曲幽荧说完,苏潋并未反驳,而是全程笑看着她,眼底的漆黑,被烛火照亮,盈盈闪烁着。
“被我猜中了,所以连反驳的话都没有了?”
“对……也不对。”
苏潋从怀中逃出那把风骚的扇子,唰的一下打开,在胸前扇了扇。
“不对?”曲幽荧板着脸,道,“哪里不对。”
“都不对。”苏潋笑呵呵的说,“你若要我认罪,就该把那把匕首上的珠子一事也一并说出来。”
曲幽荧心头一个咯噔,“你知道?”
“怎么会不知?”苏潋挑着眉说,“当凶手留下那把匕首的时候,我就在场。”
“果然!”
曲幽荧上前几步,直逼他的跟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弯下腰,与他四目相对。
“你知道凶手是谁对不对?告诉我,告诉我!”
曲幽荧晓得她自己说的那三点,其实严格来说,是有些牵强的。
她这么做,也只是为了逼苏潋说真话。
他这个时候来这里,肯定不如他说的那么简单。
眼下他终于开了口,她又怎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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