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人猜测,说周曦知道你已经不是清白之躯,但他慑于吴匪的淫威,又贪恋陈府丰厚的嫁妆,所以仍愿意娶你。还有人说,你之所以明知周曦是反贼,却仍愿意嫁给他,还想去县衙救他,就是因为你已经被匪徒点污了,只有周曦娶了你,此事才不会传扬出去——”
她刚说到这里,陈清芙忽然抓起针线篮子里的一把剪刀,对准她的额头扔过来,杏眼圆瞪怒喝道:“你这烂了嘴巴的臭婆娘,滚出去!”
苏氏猝不及防,额头被剪刀刺中,顿时鲜血直流,又见陈清芙通红着眼睛瞪视着她,生怕她扑过来揪住自己拼命,只好捂住额头,狼狈逃出了闺房,口里喃喃地骂道:“这小妮子疯了!老娘好心好意提醒你,倒来打我,老娘倒要看看你能强硬到什么时候。”
恰在此时,陈致和带着陈立中匆匆从二门跑过来,见苏氏满脸鲜血,嘴里在喃喃地嘀咕着什么,惊讶地问:“你在此间干什么?为何满脸鲜血?”
苏氏将手朝陈清芙闺房一指,愤愤地说:“儿媳好心好意来劝说三妹妹吃饭睡觉,不成想她已经疯魔了,将我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非但不领情,还拿一把剪刀扔到我额头上,真是‘好心没讨个好报,黄土砌了个黑灶’。”
陈致和瞪了她一眼,推开闺房门走进去,见秦氏仍在劝女儿,挥挥手说:“你先出去,我跟你三妹妹说几句话。”
秦氏忙走出去,见苏氏仍没有走,估计她是想看公爹会跟陈清芙说什么,便也与她站在一起,侧耳倾听房间里的动静。
陈致和见女儿脸色苍白、双眼红肿,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掉落下来,不由心疼不已,忙安慰她说:“清芙,为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夫君周相公有救了,不日即可洗脱冤屈,回来与你相见。”
陈清芙惊愕地仰起脸来看着他,却没有做声。
紧随在陈致和后面的陈立中笑着说:“恭喜三妹妹,三妹夫如今有一个大靠山了:现任湖广巡按李御史,乃三妹夫的结拜哥哥。李御史今日按临梅源县,本应去县城察院挂牌升案,但他记挂三妹夫这个结拜弟弟,特意迂道赶来陈家铺拜访三妹夫和你的公婆。有李御史为三妹夫做主,哪怕他真的犯了谋反大罪,相信他也有办法给三妹夫脱罪!”
陈致和听到他最后那句话,忍不住喝道:“你这是说的什么屁话?谋反大罪也是可以脱罪的吗?你三妹夫本来就是个规规矩矩的读书人,为父的一直不相信他会谋反,只是没有办法为其伸冤。如今李御史按临梅源,你三妹夫的冤情就可以洗脱了,你怎么还说他真的犯了谋反大罪?”
陈立中脸一红,忙说:“父亲大人教训的是,儿子一时糊涂说错了话,请父亲大人和三妹妹谅解。”
陈清芙听到其父兄这番话,这才确信自己的夫君真的有救了,忍不住喜极而泣,捂住脸再次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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