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曦仰头思考了片刻,说:“王大哥,在县衙囚牢里弄死一个涉及谋反案件的关键证人,此事干系太大,弄得不好就是杀头的罪名。在下估计,县衙刑的房书办以及牢里的禁子,谁也不敢去冒这个风险,哪怕你出再多的银子也不济事。除非——”
王兴有点性急地打断他问:“除非什么?”
“除非上头有人给他们顶着,为他们承担风险,这些吏卒才敢收钱弄死李冬。”
王兴惊讶地问:“上头?相公是指梅源县衙的主官和佐贰官吗?这些官员中有谁敢协助我们做此事?”
周曦答道:“在下谋算了一下,在县衙的主官和佐贰官中,县令刘文举和典使罗孝光是一心想要定我死罪的,会想方设法保护李冬这个证人;县丞一职已经空缺一年,现在由主簿余友德和典使罗孝光分领县丞职责。故此,若要在县衙官员中找一个敢承担弄死李冬风险的人,我们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去找余主簿。”
“这余主簿为人如何?与相公相识吗?他会不会帮我们?”
周曦摇摇头说:“王大哥,实不相瞒,我跟余主簿虽然相识,但并无深交,也无法预知他会不会帮我们。不过,我知道余主簿宅心仁厚、为人正直,与刘文举、罗孝光等贪官污吏不是同一路人,故此我才想到了他。”
王兴苦笑道:“相公,咱们想弄死李冬,这可不是什么正大光明之事。若余主簿真的宅心仁厚、为人正直,他又怎会帮我们去谋杀证人?那不是违了他的本性吗?况且,他为此还得承担巨大的风险。凡宅心仁厚之人,必定是小心谨慎的君子,他又怎会冒如此大的风险来协助咱们?”
周曦笑了笑说:“王大哥,凡事都有例外,不能一概而论。在下提议去找余主簿试一试,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理由如下:
“其一,余主簿对我一直比较关照。上次因为陈府悔婚之事,我被带到县衙,刘文举准备打我板子,是余主簿说服他免除了我那顿打;昨日在大堂上拷问我时,刘文举想加重刑罚,又是余主簿说情,我这双腿才没被夹棍夹断;后来他亲自押送我到死囚牢,一路不停地叹气,并低声提醒我想办法去找巡按御史告状伸冤。由此判断,他对我很同情,也并不相信我真会谋反。
“其二,余主簿在县衙一直遭到刘文举和罗孝光的排挤打压,与他们二人面和心不合。上次余主簿为我求情免除了一顿板子后,我后来去找知情人了解了一下他的情况。知情人告诉我,因为余主簿为人正直,心地光明,清廉自守,不愿意与刘文举罗孝光等贪官污吏同流合污,故此,刘文举一直在架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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