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婆正在屋内洒扫,拿着根掸子除灰。
叶栖迟走过去坐下,斟了杯茶水,咕噜咕噜茶水倾泻的声音响起,乾婆闻声回过头来。
“小郎,回来啦,刚刚崔家来了两位小郎君,你见着了吗?”
“嗯,见着了。”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叶栖迟喝完一杯水,平静的叙述,“子初哥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不见了?”乾婆关心地问道。
“是啊,怎么就不见了呢?”叶栖迟杵着脸,“说是在四乐街的欢喜巷不见的。”
她看向拿着掸子的老妪,“乾婆你知道吗?你知道他是怎么丢的吗?”
“我一个闭门不出的老婆子,能去哪里知道?”乾婆面色不变,转过身,又开始掸灰。
叶栖迟不在意她的回答,喃喃自语道:“你说他是自己丢了呢?还是被谁给抓走了?最近四乐街那里不见了好多人啊,该不会子初哥是跟那些人一样,被什么人给抓了吧?”
“小郎怎么会那么想呢?”
“为什么不那么想?这时机难道不是太巧合了吗?”
“……”乾婆转过身,皱纹密布如干涸河床的脸上是一派严肃正经的表情,“小郎,你要做什么?”
她放下掸子走过来坐下,眼神锐利,带着洞察秋毫的睿智,她又问了一遍,“你想要做什么?小郎。”
叶栖迟看着她严肃的表情,沉默了半晌,然后突然笑了,“我能做什么?我一个九岁的小孩儿能够做什么?”
乾婆没有笑,也没有回答。
九岁小孩能做的可多了,比很多人想象的多,毕竟能耐向来与年纪无关。
这是她从很久以前就知道的道理。
所以她没有掉以轻心,被轻易的糊弄过去,“这事你别管知道吗?”
乾婆摸摸她的头,“崔小郎君自是有崔氏为他操心,你还小,安分点,不要想太多。”也别做太多。
叶栖迟闻言与之对视了片刻,眼里看不太出情绪,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过了好一会儿,她转过头轻叹口气,撇着嘴,低低地嗯了一声。
她这边是有人让她不要管太多,而另一边的太守府却是截然相反的情况。往日里门前冷落鞍马稀的太守府,今天变得格外的热闹,车马辘辘,往来不止。
王衙子按着往常的时辰到了府衙,进门时就见门口停了辆马车,看族徽是崔氏的,他虽然心中有些纳罕,但也没在意。
他今天来主要就是把公务做好收尾,明天就是府内择出的吉日,可举办封印仪式,届时封闭印信,停办公务,他手下的兄弟们应该就可以回去过个好年了。
应该……
王衙子不是很确定,毕竟昨天跟贾太守报备的事情总让他的心悬着放不下,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端看上头的人是怎么个想法了。
这年头,人命总是不值钱的。
“王辙。”有人在身后叫他。
王辙回过头去,叫他的人个子不高还很瘦,看上去跟个侏儒似得,此人名叫毛茹,就是昨晚上跟他争执的那人。
平日里两人很不对付,一见面不呛声都是好的了,怎么如今这人还主动打起招呼来了?
王辙有些疑惑,所以他照常没有什么好脸色,冷着脸觑了毛茹一眼,也不搭话,转头就往直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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