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言掀下眼皮,眼底有着一抹凌乱的仓促,一闪而过,他没有直视她,开口:“他是撞到你之后,太过害怕才开车溜走,目前从他身上找不出讯息,也没有证据能证明他有杀人倾向,目击证人也称,当时是红灯,你是突然冲出去的,所以……”
得知整件事情是人为,秦暖是有些后怕的,假如那天没有下雨,假如司机再开快一点,她遭受到的,就不是手臂骨折那么简单……
可是,在听完乔言的一番话,特别是“不要多想”四个字,又让她觉得无比的寒心和难过,对方若真想杀她,有第一次,就绝对会有第二次。
事情已经发生,难道她就只能吃闷亏不吭声吗?
不过秦暖也明白,乔言是怕她想太多影响到病情,再说他不离不弃地守了她十天,不也是变相着保护她吗?
想到这里,秦暖真的就结束了这个话题,明知自己睡不着,她还是以最轻松的口气,对着乔言说了句:“谢谢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晚安。”
乔言唇角动了动,轻声回应了句“晚安”,直起身将灯关掉,然后走出了病房。
他没有做任何停留,坐上电梯,走出医院,一路直奔到大马路,靠在一根路灯下,大口喘着气。
乔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做了违背良心的事,撒了违背心意的谎,他的体内,却翻起了一种从未有过,却形容不出的侥幸和窃喜。
他想,估计是身体里的某些东西坏掉了,那些坏掉的病变毒物,又快速地侵染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才会使他如此的高兴,高兴秦暖永远不会知道他的罪行,高兴顾向席终于走了,秦暖终于不会再见着他,高兴他等到机会,再没人和他争了……
坏的念头,一旦萌生,就很难停止下来,就像是乔言心底里埋下喜欢的这颗种子那么多年,终于生根发芽,势如破竹般快速生长,再也拔出不掉一般。
……
昨夜没了睡意的秦暖,捱到天蒙蒙亮才睡着,导致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了。
房间里乔言不在,换费玲照料她。
长时间靠着营养针,没有进食过的秦暖,胃没能不适应,吃过几口清粥后,就没有再动勺子。
昨晚在乔言面前,她没有提到关于顾向席一个字,现在只有她和费玲两个人,秦暖抑制不住地,冲着她开口:“费玲姐,手机能借我吗?”
费玲略有些迟疑,还是点头,拿出手机递过去。
秦暖对顾向席身边认识的熟人,无非就是钟叔、黄飞、陈诺、关行之,钟叔一定会跟着顾向席走,不用考虑联系。剩余的人,恰好费玲手机上都存有号码。
第一个电话拨出的人,是黄飞,手机关机。
第二个人是关行之,他关心了两句她的身体之后,告诉她,顾向席的离开,没有告诉任何人,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秦暖没灰心,打通第三个电话,顾向席和陈诺关系那么好,他应该能知道一些蛛丝马迹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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