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范家,在上次海外之战,虽是大败而归,海船几乎尽毁,但有一艘快船逃出,船上人在逃跑之时海中打捞上来一个人。”
范申喜不急不慌的坐到轩辕大磐的正对面,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水,缓缓开口说道。
“而那人虽是被海水泡过,可身体上那代表黑旗势力的衣服做不得假。打捞上来之后还有气,带回范家之后,我等从他身上搜出几样东西,一样是黑旗组织的一块令牌,上有地府二字,内衣是白色丝麻布,在我等沿海郡城中并不常见,出自剑州区域的关内地区。最后,再这人鞋底,还有一块徽山客卿令牌。”
轩辕大磐再捏起桌上几粒坚果,神情微眯,望向范申喜,天象气势缓缓外放,笼罩着整个房间,笑道:“徽山客卿只要上过徽山,便有令牌。怎么范家是怀疑,我徽山手伸来海外了?”
“是,徽山广招天下江湖人,为江湖圣地,客卿自然如过江之鱼,可这人,恰巧我范家有人认识,是十多年前江南道一位屠戮整个村落的魔头,范家当时带头围剿。带头之人正是小子,直到那人逃上了徽山,我范家看在徽山的面子上才不了了之。”
“那人知道犯了江南道众怒,这些年我范家也盯着,几乎没下过徽山一步,就这么一个人,下山,不知不觉到了海外,还参加了一场大战。”
轩辕大磐轻抬了抬嘴角,不管范申喜那越逼越近的话语,语气微重道:“当然是被你范家欺负了,下山报仇去喽。徽山从来都是随便上,也随便下,只是不收二次上山的,这是天下皆知的。”
范申喜长舒一口气,森然道:“范家没想以此威逼徽山。正当光明的海战,江南八家技不如人,活该丢了海路,这点范家并无一点不服。只是卢家之后做的事就难看了。那一场大战之后,我们末尾三家海船几乎全毁,卢家损失惨重只是海船还在,夺了我范家蓬莱一线的全部海路。就这也算了,卢家当时答应每年给黄金一百余万两,作为租借费用,只是这两年卢家每况愈下,朝堂之上子孙无能,也无钱打点,衰败到都快不如江南普通世家,而卢家已经两年没给过我范家租借费用了。日后这海路,只怕都是遥遥无期。”
“正如前辈看到的这楼上店铺,当年日进斗金都不为过,可范家海路断绝,货物卖光,早已没了开下去的办法。再过几年,只怕范家将彻底沦为卢家的附庸。范家,想与徽山共进退,当年江南八家同进同退,外海海图卢家有的,范家一点不缺。黑旗船队虽说船快,可海图只怕比我八家数百年积累,少的多。范家愿全部交出,由前辈交给那黑旗船队,只求徽山与范家共进退,保我范家不被卢家附庸甚至吞并。”
轩辕大磐嘴角玩味一笑,手中刚刚抓起的坚果放回到桌上,手指缓缓敲击那楠木桌面。蹬蹬之声直震慑范申喜心魂。“范家,与徽山?”
范申喜只觉心跳与那手指之音同步,面色逐渐发白,但依旧是挺立站着,两道白眉垂下,一言不发。
轩辕大磐缓缓摇头,自言语如在分析,轻声说道:“徽山只是江湖势力,与朝堂之上并无关联。范家根基在江南,江湖再大注定不如庙堂上那几人纵横挥霍,弹指间十万兵出便是五六个徽山也抵抗不来。”
范申喜等轩辕大磐这如自言自语的轻声语句说完不再发声,面色发白,颤声道:“江南党人数众多,但势大无根,全靠钱砸出来的一片天。一旦钱不够了,江南党就是断根之水,直接就要灰飞烟灭。不然卢家也用不着这么拼命扶持卢白颉入兵部当尚书。谁不知道被庙堂牵扯了精力,武道就再无望了?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一旦商路真的断绝。最起码庙堂之上还有一部尚书坐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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