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哥,”祝繁气喘吁吁地跑过去,手里还提着一个几乎没什么光亮的小灯笼。
那道身影在听到她的动静后悠然转身,昏暗的夜色下,可不就是萧九那张斯文清俊的脸。
“你慢些跑,”萧九大步上前迎上她,宽大的披风被风吹得微微鼓动,温和的声色在夜里带着别样的温柔。
祝繁咧着嘴笑,跑到他面前抬头看他,压低了声音说:“不是叫你白日里来的么,你非得不听。”
按照原来的发展,陈清先前也是在这个差不多的时候出现的,只不同的是人陈清是在白天来的。
她也让这人白日里来,可惜这人说什么大师一般都不走寻常路,晚上来,待到白日里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更能显得他神秘。
祝繁拗不过他,便只能随着他了,只是却不得不忧心道:“你看你这个时辰来,住哪儿?”
闻言,萧九失笑,抬手摸了摸她两边花苞似的发髻,调笑说:“这还不简单,要不你带我去你家啊?”
话才方落,祝繁就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他,而后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这可不行,万一被人晓得了,事情可就麻烦大了。”
倒不是说她不知感恩,萧九能这么帮她,她的确很高兴也很感激,只是感激归感激,总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把人往自己屋子里带吧?
被家里的人发现是小,关键她怕那个人知道这事儿了,那人本事大,如果真晓得她把除了他以外的男人往屋子里带,肯定会生气的,保不准还会对萧九动手,那不是反倒把人给害了么?
不过片刻的时间,祝繁已经在心里思来想去了,最后决定:“要不,我带你去神庙山吧?”
那儿虽说现在有守着曹春花的人在,但庙里这个时辰却是无人进去的,且人们将那视作神地,一般也不会去冒犯,更不会想到那儿会藏着一个人。
萧九从来往的通信中已经晓得神庙山是个怎么样的存在,却是忍不住逗她,嘴角一垮,有些委屈地说道:“唉,亏得我大老远的专门跑过来,竟是睡那冷冰冰的庙里,不知明日是不是就一病不起了……”
他说得哀怨,明明知道他这是故意的,但祝繁却还是忍不住愧疚,再说话的时候语气便更柔和了些。
“对不住萧大哥,我也不是故意这样的,只是实在没办法,一会儿我回去给你多抱两床被子,你就将就一晚上好不好?”
待明日“陈清”在大家伙面前现身,等到晚上的时候就不会没地方可去了。
萧九本就只想逗她一逗,哪里是要真的为难她,见其这般的认真,他那所剩不多的良心也有些过意不去,轻咳了一声笑道:“行了,逗你玩的呢,江湖中人本就四海为家,何时这般矫情了,时辰不早了,走吧。”
说着正要走,却见小丫头身上就两件单衣,看上去实在单薄,索性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在她身上。
祝繁低头看了看,要把披风还给他,“我不冷,你穿着吧。”
萧九不赞同地看了她一天,修长的手指如穿花一般两下就将披风上的带子给打了一个蝴蝶结。
“姑娘家最是受不得凉,如今你还小不觉得,待大了些就明白了。”
他语气温和,许是男人本就一身武艺御寒又是刚到不久,在这等距离下,祝繁能感觉到从他身上隐隐传来的淡淡热气,连她的心也跟着一块暖了。
萧九见她没有再说话,勾唇笑了笑,习惯性地摸了摸她的头便道:“带路吧,祝姑娘。”
祝繁瞋了他一眼,觉着这个人实在能贫,总是不放过任何的机会。
她给了他一个白眼,之后便拎着灯笼走在前头给人带路。
大概一炷香时间,两人停在神庙山的半山腰上,祝繁说:“你用轻功把我带上去,免得惊动了他们。”
神庙的主庙外有一个小屋,那是专门守夜的人待的地方,因为曹春花情况特殊,所以这几天晚上比平时多了好几个人,这个时候不能轻易惊动了他们。
萧九觉得可行,但却道:“我自己上去就行了,你回吧。”
祝繁皱眉,小声说:“这哪成啊,你对这一点不熟悉,万一搞错了反倒把人弄醒了多得不偿失啊,我带你去。”
“繁繁……”萧九无奈。
祝繁坚持己见,“我要去。”
萧九透过朦胧的夜色和那微不足道的光看到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的淡淡的光,最后无奈一叹,点头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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