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凡突然干嚎一声:“天啊,我们三个昨天还把酒言欢,今天就这样生死两茫茫了,我怎么跟你们的父母交代。”蚍蜉剑还在悬空对着那张大脸,人已经快步奔向地上的两人,刚碰到手中的手雷。地上两人的尸体突然往上一挺,从中竟然刺出两根尖利木刺直往叶之凡而来。果然有计,蚍蜉剑回防已经是来不及了,叶之凡一侧身,躲过一根木刺,另一根擦肩而过的刹那,竟然从中又长出一根尖刺,刺入左肩,顿时鲜血淋漓,疼痛难忍。心念一动,待命的蚍蜉剑直刺树人的眼睛,就听惊雷般的哀嚎,那只眼睛上竟然留下了血。想不到这个树人已经达到了这种地步,连鲜血都和人无异了。
“我要你死,我要你变成我的肥料,别想再逃。”哀嚎转为怒吼,树叶都被震得簌簌下落,树根又开始距离涌动起来,朝着叶之凡疯狂冲去。
生死就在此刻之间了,叶之凡一掌将那根木刺劈断,人已经闪现至人脸面前,后面排山倒海的树根已经能感觉到了。扯下手雷拉环,往那兀自张开的嘴里一扔,像是投到了无底洞一般。
树人猛然惊恐起来,大吼道:“你向我嘴里放了什么,放了什么!”
叶之凡一踩蚍蜉剑,跳上树杈上,那千百条树根如附骨之蛆紧紧跟上,眼看就要被刺得千疮百孔了,就听得“轰”一声,整个大树都震了一下,树叶树枝噼里啪啦直落。
那些树根蓦地也愣住了,在空中停了下来。
就听到凄惨的哀嚎声,“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你知道我变成这样子,付出了多少吗?啊!!!”整个树林都能听到怒吼,仿佛一个沉睡的恶魔苏醒了。
叶之凡召回蚍蜉剑,往下一看,就见树底位置已经被炸出了一个大洞,咕咕往外喷血,如泉涌一般。树人的嘴巴向下歪斜,一遍狂吼着一边往外流血,一只眼睛已经吓了,看上去尤其恐怖。
那原本停当在空中的树根又要向前扑去,叶之凡紧握蚍蜉剑,已经做好了殊死准备。猛然身子一歪,整个大树都在向前倾斜,看来根基已经被炸得不稳了。
“完了,什么都完了,多少年的心血,你这个恶魔。”树人怒吼着,那些树根还待捉住叶之凡,才前行几寸便掉落下来。树根看来是他的命门所在,无法再给这些东西供给力量,也就无法再催动他们了。
就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就要展现溜之大吉的本领,只感觉整棵大树都抖动得相当厉害,叶之凡好几次差点摔下去,连忙抓住树杈,牵动左肩伤口让他疼得头上直发冷汗。
叶之凡觉得自己正在升高,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往下一看,巨树的整个根本都在拔出大地,像是无数的触须在脱离地面奔向阳光一般。
“看,我可以走了,原来真的走了,我自由了!”树人兴奋起来,似乎已经忘记了原本的痛苦,“我先走出这片树林,看看外面的世界,我要知道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的存在是为了什么!”这一刻的兴奋让他甚至一度忘记了叶之凡的存在。
轰隆,轰隆,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声声巨响,如同巨大的机械在运行。矮小的树木被碾压过去,后面拖着长长的痕迹。
叶之凡望着肉眼可见在枯萎的叶子,叹了一口气,“看来什么也不用做了。”
树人的速度由开始的疯狂慢慢停滞,直到完全静止,“这就是自由的味道吗?好想再走一走看一看啊,真是种美妙的感觉。”声音不再如之前那般响彻云霄,带着平静的欣喜。
太阳撒在树人的脸上,那血流满面的大脸之上露出了微笑,“自由真好,这一刻这美妙。”
之后便再也没有声音,似乎时间都停止了,画面定格在了此刻。树叶已经全部从绿转黄,充满了秋杀之意,树皮也干枯得翘起,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所有水分。
“是的,很美。”叶之凡望着头顶苍穹那轮红日喃喃自语道,“其实我们都一样,我们都被困在某处看不见的树林里而已。”叶之凡从树人身上落下,那张巨脸上的眼睛还兀自睁大着望着红日,未受伤的眼睛下滴落着水珠。
那是眼泪吗?叶之凡望着那些巨大的水珠,顺着已经干裂的皮肤缓缓落下,滴落到尘埃里,也许来年那里就会长出新的树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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