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发的昏暗,暮色四合。
等他们用了晚膳之后,回到房间里,刚将窗扇推开,就发现外面若无外物借助,真的是一点东西都看不清。
玉祁不知道从哪弄了茶叶来,给她泡了一壶茶拎了过来。
姜嬛低头嗅了嗅,说道:“西域之路尚且还未开通,半年左右能有一支商队穿过西域都算不错了,而草原又一向不爱中原这些玩意,在阿西那边有茶可喝倒说得过去,可这里,你是怎么弄到手的?”
“甭管我是怎么弄到手的,反正能喝就行,谁让你喝不惯草原上这些东西。”玉祁撩着袍子坐了下来,将身子倚在桌角那,懒洋洋的靠着。
此刻乌云蔽月,天边似有黄沙卷起。
姜嬛不太爱说话,别着头,一直看着被层层叠叠的乌云遮蔽的月,直到上弦月露出了微微一角来,她才转身将桌上的烛给点燃了。
刹那,原本昏昼无天日的屋子亮堂起来。
玉祁用手遮着打了一呵欠:“暖暖,你觉得沈裕他们多久能到?”
“叫我姜嬛,别叫什么暖暖。”姜嬛揉了揉额角,“傅三那般聪明的人,你若是多喊几次,我的身份都要被他扒个底朝天了。”
“说道傅三,我倒是想起了一件陈年的趣事来。”玉祁眼角带上了几分笑意,他用手托着脑袋,看着临窗而站的人儿,“原先,咱们与傅家还没有太过交恶的时候,父亲倒是说过,想让你和傅三结一个娃娃亲的。”
姜嬛神色不太好:“若真是这般,你觉得是傅三死在我的手上,还是我败在傅三的手里啊。”
“所以说,这是件趣事。”玉祁笑声刚落,就听见了下面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两人神色一凝,就将目光给转了下去。
只可惜外面昏暗,来人又将全身都笼罩在黑袍之中,根本就瞧不清他们的样子,姜嬛粗略数了一下,来人有五个。
直到他们全部都走进了客栈之中,这才说道:“知道是谁来了吗?”
“瞧不清。”姜嬛将自己的脸上的白布扯了扯,将眼睛虚虚遮了一半之后,便道,“我们下去瞧瞧。”
“也可。”
楼下,一张挨着角落的四四方方的矮桌前,围着坐了五个黑衣人,他们面容都隐在黑袍之下,瞧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再加上他们有几人又背着烛光而坐,阴影一寸一寸的爬上去。
他们身前的桌案上倒是摆了不少吃食,还有一壶草原独有的美酒,酒味潺潺而来。
姜嬛小声与玉祁说着话,可余光却一直都没有从他们的身上移开过。许是感受到有些在不断地打量他们,那群人中有一人抬头往他们这里瞧了眼,刚恰与姜嬛的目光给碰一个正着。
姜嬛眼睛一弯,对着他们笑了笑,便彻底将目光从他们身上给移开。
玉祁见此,笑了下:“你还真是不怕打草惊蛇。”
“没准对付他们就是要打草惊蛇才行。”姜嬛轻声道,“走吧,我们上楼去。”
“不打探了?”玉祁好奇的跟在她的身后问道。
直到上了楼,姜嬛才说道:“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今晚他们会派人过来打探的,到时候将人抓住就行。”
“要是万一,他不是沈裕的人……”
姜嬛抬眸看去,这是玉祁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她的杀意,就像实质性的刀子一般,就连他都不敢在此时触她半分锋芒:“那就杀了。”
等着姜嬛和玉祁一同上了楼之后,那桌才有人开了口:“二公子。”
被唤作二公子的人,目光淡漠的让她们离开的方向瞧了眼:“先吃饭,如果情况不对,那便再做打算。”
“是。”
半夜,姜嬛裹着被褥难以入眠,没多久便听见了屋子里传来了窗扉响动的声音。
她睁眼往房梁顶,也就是玉祁所在的地儿瞧了眼,正巧玉祁也支了一个头无声的往姜嬛所在的位置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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