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安晴走到窗侧,扭头瞧了眼朗程的方向,M领着他去了书房,不知在做什么。
她低头,又拨了个号码出去。
铃声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男人的嗓音低沉而淡漠:“终于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呵呵,他为了她费尽心思,无视生母的仇恨,不惜和傅振生反目,而她呢?在他面前演了场大戏,背着他不辞而别,两天了,唯一的留言是让他不要迁怒别人。
她有没有为他想过一丝半点?
安晴没理会他的愤懑,直奔主题:“默川,朗程的事我希望你别告诉其他人。”
朗程。
她终于承认这个孩子的存在了。
傅默川清朗的眸色淬满冰碴。
“迟了,老爷子已经知道了。”
安晴一怔,不悦地挑眉:“是你告诉他的?”
傅默川听出她的质问,声线平冷:“剧本不是你编的么?打着仇恨的幌子,利用一切能被你利用的人,没有血缘关系的莞尔失去了利用价值,然后又来了一个,朗程是么?他真是你亲生的?你派他来傅家卧底,不就是想有朝一日事情败露了,利用他来脱身?”
虽然他在老爷子面前极力否认,可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这么认为。
朗程毕竟只两岁,顶多是比同龄孩子早熟一些,再聪慧也不可能独自飘洋过海,做出如此匪夷所思的壮举。
安晴闭闭眼,已经无力和他解释或者争辩什么,反正他也不会信,何苦呢?
是啊,她已经耗尽他的信任,所以现在只能自作自受。
“随你怎么想吧。”她疲惫地揉着额角:“我马上把他送回A国,希望你看在他也是你儿子的份上,让他平安离开。”
“没问题,”傅默川漠然地看着院中的盆栽:“你也跟着一起走吧,托他的福,你现在安全了,不会再有人追杀你,你也替你妈报了仇,就安心地离开吧,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安晴想着他给自己传来的信息,同样冰冷的字眼,被他冷洌的嗓音说出来,令她站在阳光下都从心底透着凉。
“谢谢你的提议,我会考虑的。”
电话嘎然而止,甚至连句再见都没说。
傅默川看着手机屏上的通话结束,清洌的眸底掠过一丝阴黯。
只有远远地离开,走到傅家鞭长莫及的地方,或许,她还有机会保住自己的孩子……
谢明珠的葬礼定于三天后举行,她的讣告震惊了上流圈子。
嫁得好,生得好,从一个普通女人一跃成为豪门夫人,身家数亿,她的人生就是个传奇,却在最繁华的时候突然陨落,怎不令人扼腕叹息。
清晨,一身黑衣的傅默川容颜清冷地步出楼道,远远地一道嗓音叫住他:“阿川。”
他顿足,看着迎面而来的傅伯韬。
“朗程呢?”傅伯韬面含不悦:“都几天了,你到底哪天才把他带回来?”
“爷爷,所有的事都等我办完妈的后事再说吧。”他漠然开口:“现在,我要去陪她最后一程。”
看着他淡然离开的背影,傅伯韬气得不行。
臭小子,传说中的过河拆桥就是说的他吧。
殡仪馆内摆满鲜花,傅默川静立在一侧,漠然地接受来宾的吊唁。
葬礼很隆重,到场宾客无不遗憾谢明珠的意外离世,各种唏嘘。
方若宓眼圈泛红地立在他身侧,此情此景她出现在这儿,似乎蕴含着某种寓意。
肃然的白菊衬着傅默川毫无温度的脸,无悲无喜,直到视线中出现一个女人的影子。
她漂亮的脸蛋上也没有任何表情,一袭得体的黑色裙装,手持一束优雅芳香的白玫瑰。
迎着傅默川笔直而暗沉的视线,她缓缓地,从容不迫地朝他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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