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惊醒靳锋,她没有直接把手伸进去找,而是隔着裤袋在外面小心摸索着。
她小心地连呼吸都放轻了,刚摸了几下,沉睡中的男人忽而伸出手,一把拥住了她。
她一惊,身体被他扯下去,下颌猛地一下撞到他坚实的后背,还不幸咬到舌尖,她疼得直皱眉,却来不及去管,匆忙间扭过脸,熟睡中的男人朝她睁开眼。
房间里只开了盏小夜灯,晕黄的灯光下,靳锋的脸看不真切,安晴也没心思去看,迅速推他一把,手足并用地想从他身边逃开,靳锋的胳膊倏地一紧,扯着她的腰,将她拽到自己面前。
两人都倒在床头,安晴被他铁钳一般的手紧紧束缚住,她拼命挣扎,靳锋却没动,面对面的距离,定定瞅着她。
安晴挣扎了几下也停下来,喘着气看着靳锋,他眸子半睁半敛,晕染着夜色,很飘忽,好似看着她,又好似没有焦点。
她眸光动了动,一时间有点猜不准他是醒了还是依旧睡着。
正僵着,靳锋手臂一收,安晴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脸朝她压近,带着阳刚气息的唇碾过她的脸颊,迷朦不清地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是敏儿还是允儿安晴也没听清楚,在男人的脸俯过来的那一刻她又开始反抗,想不到受伤的男人力气还这么大,蛮横地缠着她的腰,低头去啃咬她的唇。
真的是咬,鲁莽而急切,不同于傅默川的男性气息浓郁地传递过来,安晴又慌又急,手足并用地抵着他,一不小心碰到靳锋的伤口,在他吃痛的时候从他身侧跳开。
这一闹也带动床侧的输液管,一阵叮里哐当的动静,靳锋终于清醒过来,渐渐明晰的眸子,躺在床侧看着她。
安晴没去管他,看着随后冲进来的守卫,冷静地说了声交给你们了就摔门离开。
这一晚她休息得很不好,陪着莞尔去花园玩的时候还是萎靡不振的。
还好靳锋没有出现,他的房门紧闭着,应该是还在养伤。
坐在遮阳伞下闭目养神的时候,她听见细碎的脚步声,睁开眼,保罗站在她身侧,低头看她几眼,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
“昨晚没休息好?”
她没吭声,深更半夜被他拉去当助手,这不是很明显的吗?
保罗笑笑,没介意她的沉默,抬头望着在草坪上奔跑的莞尔,感慨道:“莞尔长得真像她亲妈,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安晴突然想起靳锋房里看到的照片上的女人,难怪她当时就觉得亲切,这样一想,倒真的和莞尔很神似。
特别是那种天使般开朗阳光的笑容,很明显得自母亲的真传。
保罗的视线随着莞尔身影移动,悠悠叹道:“可惜红颜命薄呐,年纪轻轻地就走了,你不是好奇莞尔的身世吗?反正也闲得慌,我告诉你吧。”
安晴扬扬眉,转脸瞅着他:“上次你不是不想告诉我吗?怎么这次又肯说了?”
保罗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展眉一笑:“反正你迟早也会知道。”
虽然不知道他心底在想些什么,可安晴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扭过脸说:“行了,你别说,我没兴趣,我只是个小人质,不想因为知道太多被你们撕票。”
“这个你不用担心了,我以锋哥下半身的幸福担保,他不会的。”
安晴听着他嘻皮笑脸的话,认真地绷起脸:“保罗,虽然我是人质,也想把你当成朋友,这样的玩笑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她突然想到昨晚保罗让她去看护靳锋,或许也不是无意。
保罗见她真的生气,唇角的笑收了些,挑眉道:“你是莞尔的妈咪,锋哥是她的父亲,你难道不觉得你们是天作之合?”
只怕是天灾人祸吧。
安晴揉了揉眉心,有几分疲惫地说:“就算你们现在要杀我我也得说,你们锋哥那种脾性,根本不适合有家人,过去几年莞尔没有他也一样过得很好,他明明有妻子女儿,住这么大的城堡,养了这么多手下,已经是人生赢家了还图什么?昨天他可以侥幸捡下一条命,将来呢?他做这些伤天害理事情的时候,有没有为莞尔着想过?”
保罗听着她义愤填膺的一番话,眸色深了深,沉默片刻,看着她说:“你以为锋哥不想和妻子女儿共享天伦之乐?没错,我们这一行过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很多时候还会连累到自己的家人,四年前,大嫂怀着莞尔去了A国的娘家待产,这事被大哥的仇家知道,他们残忍地杀了大嫂,并剖开她的肚子,把奄奄一息的莞尔扔在路旁,虽然后来锋哥替大嫂报了仇,但还有一个仇家一直逍遥法外,昨天他就是在报仇的过程中受的伤,其实绑架你的事他事先也不知情,要不是他及时赶去,你早就没命了。”
安晴怔住,这血腥的一幕光想想就不好了,但是莞尔却活生生经历了那地狱般的一刻。
她抬头,看着阳光下欢快奔跑的莞尔,说不清心底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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