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我也算受过你父亲恩惠的,一直将你当自家小辈看待,你不用如此客气。”
江雪荷看着张大夫却是心下怅然,张大夫只受过他父亲一次恩惠,却一直对他们家处处照顾,而她的亲奶奶亲大伯,却为了家产与她翻脸。
用过早饭以后,江雪荷就让顾思行留下照顾顾思言,而她则带着顾思娴和杨家兄妹俩一起送张大夫回县城。见他们几个出门了,西院那边的人也连忙行动起来,想去荒山脚下围观好戏。
江雪荷等人经过荒山的时候便看见一个道士装扮的中年男子悠哉悠哉地从山上走了下来,一边走还一边摇头叹息道:“烈火焚林万年伤,谁得此地满愁肠。强留因果皆报应,血光之灾泪两行。”
江雪荷一见那道士的架势就明白此人定是西院那帮人找来的,不过那群人都当自己和张大夫是没念过书的吧?否则怎么会找来这样一个满嘴狗屁不通的人来装模作样?江雪荷压根儿就不想搭理他,谁知道他为了钱却敢不要命地挡在牛车面前。
“老人家,我看您印堂发黑,乃大凶之兆。”那道士说着掐了掐自己的手指严肃道,“您昨日多得了一片不详之地,当快快脱手快快脱手,否则会有血光之灾啊!”
那道士看着神神叨叨的,一点也不像得道高人,倒像个脑子有问题的江湖骗子。
张大夫看了那道士一眼,不急不缓道:“我观你面色发白,眼底生青,说话呼哧带喘,这是有痨病之兆啊!还不速去回春堂诊治?”
那道士被吓了一跳,随即小跑上前,眯着眼看了张大夫许久才认清人来,连忙跪下道歉:“哎哟原来是张大夫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实在抱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啊!”
张大夫不耐烦道:“你原本就有病在身,还不积阴德,居然收钱做这等阴险之事,就不怕到时候得了报应药石无灵吗?”
“我这也是没办法呀,虽然张大夫愿意宽限些时日,可我就怕我那病拖不得啊,这一着急凑钱就……”那道士对着张大夫都快哭出来了,“顾家说了,只要我能让买这片荒山地给说怕不要了,他们就给我五十两!”
躲在一旁偷看的顾思南正准备冲出去说那道士胡说,却被顾思北一把拉住。开玩笑,这事他们要是装作不知道还能说那道士胡乱攀扯,要是现在冲出去了,那可就彻底说不清了。
张大夫听了都气笑了:“那顾家分家的时候不是说他们总共只剩二十两了,哪里能给您五十两?”
“是真的!您看,这是他们给我的二十两定金。”这位道长还是很惜命的,怕张大夫一生气就不管他了,连忙把自己身上的荷包也掏出来了。
江雪荷看了一眼那个荷包笑道:“这个荷包的料子倒是跟四弟昨日穿的那身衣服一样。这算是上等的好料子了,却是二十年前京城流行的花样,想来寻常人家也不会有。”
顾思北听了心中讶异,他知道顾家兴是家族落魄后从京城迁居到何家村的,因此他们家里有许多好东西都是二十几年前京城流行过的。可江雪荷如何知道这些的?他之前调查过江家,祖上连着五代都是农户啊!
不过这假道士也太没用了,居然一下子就把他给卖了。
假道士明显还能将他卖得更彻底一些,他一听到江雪荷的话就连忙道:“不错不错,昨日来找我的那个年轻男人身上衣服的料子确实跟这个荷包一样!他还说以后可能需要经常麻烦我,将他五弟六弟几个彻底赶出何家村是最好的!”
顾思南是真的想扑上去打人,却被顾思北狠狠按住,还一手捂住顾思南的嘴巴,免得顾思南真的暴露了行踪。最后他们兄弟俩只能眼睁睁地假道士跳上江雪荷的牛车跟他们一起离开。
“你拦着我做什么?”顾思南不满地推开顾思北,“那个王八蛋收了钱还出卖我们,不打一顿难消心头之恨!”
顾思北皱眉道:“三哥何须如此冲动?想要整治他办法多的是!现在就暴露的话,我们到时候要撇清就难了!”
“还不是怪你!信誓旦旦地说这次肯定没问题,结果你找来的是什么废物?连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都对付不了,还白花了我们二十两银子!”
顾思北听了也心头有气,心想顾思南要不是个废物的话,怎么不自己想办法对付东院的人?每次都是这样,肮脏龌龊的事情尽安排他去做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还能转过头来怪他。
这要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哥哥,顾思北早就弄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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