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祖父也是醉得太厉害,才没真的发生什么,甚至醒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就算不记得了,又怎么样呢?那到底是皇帝的女人,他虽然没有坐到最后,但不该碰的地方全都碰过了,最后那个妃子被先皇赐死,你祖父也是如此。”宋老夫人无奈道,“谁都知道你祖父也是被人害了,可是知道有什么用呢,碰了自己不该碰的东西,皇帝要他死他就不得不死。若不是我们祖上还有一块免死金牌,只怕你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
“后来虽然用这块免死金牌,保住了你祖父一条命,但你祖父身上所有的官职全都被撤了,只因为先皇不想再看到他。后来是因为我与陶阳翁主有几分交情,陛下爱屋及乌,才会开始重新重用我们广平侯府。”想到这里宋老夫人不禁又开始埋怨裴静姝,“如果当初不是裴静姝小人作怪,你跟妤姐儿一定会幸福美满的,那陶阳翁主就不会迁怒我们宋家,陛下也就不会再次冷落我们了。”
“难道我们广平侯府还是借着陶阳翁主的东风才重新兴起的吗?”广平侯有些不能接受这一切。
“我知道你心高气傲,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可这一切都是真的。当时广平侯府也好,昌平侯府也好,都只是落魄门第罢了,要不是陶阳翁主有意相帮,根本就没有起复的机会。可人是最不懂得珍惜,也是最不懂感恩的,所以现在广平侯府跟昌平侯府又重新没落了。”宋老夫人说到这里只觉得悲哀,“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我们广平侯府一直都是风风光光的勋贵人家?那都是因为你爹胡说八道,把你骗到了现在。”
“如果是事实的话,父亲又何必骗我呢?”广平侯还是不愿意接手。
“因为他不肯承认自己,是靠女人才得到这一切的。那个时候昌平侯一直被人嘲笑,说是吃晚饭的,但你爹被人嘲笑的更厉害。人家都说昌平侯虽然是吃软饭的,可人家好歹吃的是自己家里的软饭。可广平侯府就不一样了,居然吃的是夫人手帕交的软饭。他们嘲笑,你父亲吃晚饭的技艺炉火纯青,居然能够吃到那么远的软饭,这样的话你父亲又怎么忍得了呢?”
“……”
广平侯代入了一下自己,觉得要是有人这样嘲笑他的话,他肯定也冷不了的,说不定马上就将那些嘲笑他的人一窝端了。
他也发现自己最近的杀气是越来越重了,不过没有办法,他说不定很快就要死了。如果他马上就要死了的话,他又何必继续遵纪守法呢,自然是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怎么高兴怎么来。
不对,也许他可以继续活下去呢,只要裴静姝那个女人能够帮他做最后一件事情。
“我忽然觉得刚刚母亲跟我说的很有道理,我不应该现在就休了裴静姝,我应该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广平侯忽然笑了。
宋老夫人惊讶极了:“你居然想通了吗?”
“是的,如果不是那个女人的话,我们广平侯府不会被害到这个地步,我们原本是有希望兴起的。”广平侯冷笑道,“就算一开始被人嘲讽,吃晚饭又有何妨呢?只要我们有机会继续往上爬,总有一天再也没人敢嘲笑我们。可裴静姝居然彻底破坏了这个机会,那我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他。”
宋老夫人听了广平侯的话,顿时眉心一跳,直觉得事情不太妙,连忙道:“你身上已经有不少人命了,可不能再添冤孽。”
“母亲放心吧,我暂时不会对她做什么的,我只是想让她把昌平侯府的免死金牌拿出来给我用用罢了。”广平侯笑道,“我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那个女人害的,她理所应当要补偿我的不是吗?更何况我还是她三个孩子的爹,她总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就这样没有父亲了吧?”
“可那是保命的东西,昌平侯府又怎么可能交出来呢?更何况我看现在昌平侯府的局势也很不妙。”宋老夫人对这件事情并不看好,她此刻只能希望神佛保佑,饶过她儿子一命,她愿意用自己剩下的寿命偿还。
她这大半辈子都在吃斋念佛,只希望老天爷能够在关键时刻帮她一把。
“我当然知道那是保命的东西,如今我是危在旦夕了,可昌平侯府却并不是如此。昌平侯府再怎么不济,昌平侯也是裴靖宇的亲生父亲。圣上与裴靖宇的关系不错,应该不愿意看到自己的表弟兼心腹失去父亲。所以我觉得就算裴靖宇和陶阳翁主不求情,昌平侯也不会有事的。既然昌平侯不会出事,那么他把免死金牌给我用用,又有何妨呢?都说吗?我是他最喜欢的女婿。既然我是他最喜欢的女婿,他又怎么舍得不保我呢?”
“那不过是客套话罢了,你难道还能把那种客套话当成救命稻草吗?”宋老夫人无奈道,“孩子,你从前可不是这样天真的人。”
“我自然不是那种天真的人,我也不可能指望昌平侯直接将东西交给我。可我不是还有裴静姝吗?我让裴静姝帮我把东西偷出来就行了。”
“偷?”宋老夫人又被广平侯吓了一跳。
“是啊,裴静姝连杀人都敢偷个东西而已,又算得了什么呢?”广平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眼里透出了一股势在必得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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