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锦怔了怔,回头瞧着她,略带惊讶道:“破了命数?凭你一个弱女子?”初芮遥款款起身,与她对面而立:“若是此生不能随心而欲,那便不如弃了这性命。”
这般斩钉截铁的话语叫荣锦心中一颤,若是当时自己也能有这般的心气,说不定一切都会不一样……
初芮遥却仿佛不知道她的身份一般,对她微一点头,手上的玉镯叮当作响,荣锦眸光一闪:“你是初家的人……”
对方却仿佛没听到一般,下一瞬,初芮遥便走出了门去,荣锦仍楞在原地,对进门的侍婢吩咐道:“去初家打听一番,荣氏的女儿,初家大小姐初芮遥……”
不过几日,李菖的伤势经过精心救治,更何况那本就是他叫人动的手,自然留有余地,休养多日已经好了大半,如今不过躲在府中避人耳目。
是日,他正卧在榻上吃药,门口传来一阵喧闹,李菖推开侍婢的手,皱起眉头:“叫管家进来!”
片刻以后,管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李菖问道:“外头怎么这般吵闹?”管家垂头道:“殿下,门外有个无赖,吵闹着要见您,怎么赶也不肯走。”
“什么人?”李菖疑惑道:“竟敢来恭王府门前撒野?”管家恭敬道:“看模样不过是个读书人,他说自己姓裴,名叫裴……”
李菖倏地抬起头来,语气急切:“是裴岳?”管家连连点头:“对!就是裴岳!这人聒噪得紧,奴才这就叫人把他拉走。”
“混账!”李菖指着他道:“若真是裴岳,怠慢了他,你们都得给本殿下挨板子!”管家愣了片刻,立刻道:“是,是,奴才这就将人请进来。”
不多时,一身落拓青衣的裴岳便走了进来,从容对李菖拱手道:“草民见过五殿下,殿下万安。”
李菖抬手示意他起身,打量他一番道:“阁下便是江南才子裴岳裴先生?”
裴岳面上带着谦逊的笑意:“殿下抬举,裴某不过一介读书人,称不上什么才子。”
“先生过谦了。”李菖笑着道:“您的策论本殿下曾经读过,对江山社稷大有裨益,只是以先生的才干,何至于走投无路?”
裴岳温和一笑,目光清亮:“自然是因为,裴某的抱负,只有在殿下处能够实现,所以裴某今日才会站在此处。”
李菖的笑容渐渐褪去:“敢问先生,您的抱负是什么?”“裴某一生所愿,便是……”裴岳定定望着他:“伴于君王侧,辅佐一代明君。”
“先生可知自己在说什么?”李菖微微倾身向前,压低声音道:“这可是大逆不道之言。”
裴岳镇定道:“裴某认为,殿下是成大事的人,是裴某决心侍奉的主君。”
静默良久,李菖突兀地笑了一声:“好,先生这份志气果然与众不同,裴先生便留在恭王府,日后若是先生衷心为我,本殿下自然会帮你达成心愿。”
裴岳深深稽首:“裴某谢过殿下,日后愿与殿下,福祸相依,荣辱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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