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霍然起身,冷冷道:“既然如此,田大人大可不必再与和安见面。”说完便要抽身离开,田氏起身拦住了她,目光里满是阴暗:“若是想叫臣信任您,县主就应下这门亲事。”
见她不语,田辰嗓音之中带上了些许颤音,仿佛哀求一般:“县主应下了,萧贵妃也不会再为难您,初大人也无法寻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来给您添堵,同臣在一处,要比同七殿下在一处容易得多,您何必做些费力不讨好的事?”
初芮遥避开了他的手,背对着他道:“和安所行之事,哪一件是容易的?田大人若是不想断了这份情谊,就立刻收手。”
看着她决然而去的背影,田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此刻却又撕心裂肺地疼了起来,他咳了几声,目光迷茫地看向了门口,终是没有再开口……
恭王府中,裴岳料理好了公文,正待离开,转身却碰倒了一摞信笺,他立刻低头去拾,其中一封却吸引了他的目光,上头一行小字,竟分外熟悉,这是流萤的笔迹!
外头传来管家的声音,他立刻收起思绪,将信笺揣在了怀中,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将信笺放在桌上。管家走了进来,对他笑道:“裴先生,已经到了午时,可否要小人备下午膳?”
他淡淡笑道:“不必了,裴某这就回府去了。”管家道:“那小人送您出府。”一面将他引了出去,看着裴岳的背影,管家的笑容渐渐褪去,冷冷瞥了他一眼:“呸!什么东西。”一面转身回府,吩咐人将府门阖上。
裴岳匆匆上了马车,确认无事以后,才将信笺拿了出来,颤抖着手展开,簪花小楷满满写了两页,他逐字逐句读完,只觉天昏地暗,每个字仿佛都是啮咬他血肉的妖魔……
许久,他才清醒过来,费力地将眼前的信拿到一旁,阖上了双眼,原来流萤对李菖的行径并非一无所知,而是她想求李菖寻到他,再他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李菖这才想要利用她给皇帝献舞,事情败露后就杀了她。
他一直以为,流萤不过是被李菖威胁,如今看来,她惨遭毒手,甚至还有自己的原因,而他就这样忘却了,还与荣锦公主在一处……
车架到了裴宅门前,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下了马车,进了门,一眼望见在庭中等候的荣锦,她一身大红的衣衫,面容似玉,百无聊赖地踢着地上的落叶,只有在他面前,荣锦才会褪去那冷漠与尖锐,变成这般活泼的模样。
荣锦回过头来,正好看到他,冲他勾唇一笑:“先生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叫荣锦等了许久,定要罚你才是。”
他一步步走近,面色平静,心中却激起了惊涛骇浪,他的确,是那个该被惩罚的人。
荣锦却没看出他的心事,拉着他道:“快走,我们去吃酒,今日我定了聚香楼的酒席,咱们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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