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菖根本不理会她,径直走进了里间,却见床榻之上空无一人,冷冷问道:“侧妃人呢?”他从秦府回来便一直在想此事,越琢磨越是疑惑,前头唱戏的花旦和秦佟带来的人根本不像是一个人,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猫腻,他得亲眼见着才能安心。
垂秀见势不好,立刻道:“回殿下,侧妃娘娘正在沐浴,奴婢这就替您叫她出来。”说着便要去里间,李菖却叫住了她:“慢着!本殿下亲自去就是了,你在此处守着,一步也不许动。”
说完便转出了门去,垂秀心中焦急,却没有法子,只能看着他走了出去。
屏风之后的确有个人影,李菖阴着脸走了过去,却见陈露正阖眼靠在木桶边上,他突然出言道:“侧妃倒是极会享受。”
陈露霍然睁开了眼睛,看着李菖近在咫尺的脸,强压着心中的恐惧,没有叫出声来:“殿下来了,妾身不知您此时会来,失礼了。”
李菖瞥了她一眼,转身道:“穿上衣服出来,本殿下有话要问你。”说完便走到屏风之后,陈露低低应了一声,缓缓起了身子,却发觉自己腿脚都有些发软,强撑着穿好了衣衫,行至李菖面前道:“殿下深夜前来,定是有要紧事,您吩咐妾身就是了。”
“你近几日可出过府?”李菖也不与她兜圈子,单刀直入道:“可去过一个名叫迎春园的戏园子?”
陈露只觉心都快从嗓子里蹦了出来,立刻摇头道:“并未,殿下让妾身禁足,妾身怎么敢擅自离府?这迎春园更是听都没有听过,殿下为何会问妾身此事?”
“当真没有?”他目光阴郁,威胁道:“陈露,若是被本殿下发现你说谎,后果可不是只有禁足这般简单了。”
她斩钉截铁道:“妾身敢以性命担保,从未去过什么迎春园,若是妾身说谎,便任由殿下处置。”
李菖见她这般坚决,才略略缓和了神色,目光扫过她颈间时,发现上头有几道青紫的痕迹,疑惑道:“侧妃的脖子怎么了?”
陈露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这痕迹是白日里王承安挣扎之时在她身上留下的,瞧着李菖面上怀疑之色越发明显,她绞尽脑汁编了个借口出来:“昨日妾身做了噩梦,梦见有人扼住了妾身的脖子,妾身拼命挣扎,却如何都挣脱不了,醒了以后却发觉自己的手紧紧掐在颈间,殿下说可不可笑?”
李菖的目光如同钢刀一般从她面上刮过,她笑意不改,手心却都是汗水,终于,李菖起了身,丢下一句好自为之便离开了。
陈露颓然坐在地上,只觉筋疲力尽,垂秀闻声,立刻从里间跑了出来,抚着她道:“侧妃娘娘,您快起来!”
她突兀地冷笑了一声:“垂秀,咱们往后只怕再也没有安生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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