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斜斜看向李管事等人离开的方向,美眸中划过一丝愤恨。
皇后见状暗笑,又急着回去跟心腹林姑姑等人商量查案,直接一声令下,花神祭就此草草落幕。
回去的路上,李管事端着架子骂了止薇几句,大意是她是个扫把星,整天给他惹事,要不是她养花有那么一手,他才不管她死活呢。
止薇知道李管事是个纸老虎,也就只会过过嘴瘾,便懒得辩解,只当自己是个鹌鹑,老实听训。
青姑姑听了几句却开了口:“李管事,你也是宫里经年的老人了,今天的事虽说没查出幕后主使,可其中关窍你还看不懂么?”
李管事心中一凛,像是想到了什么,也悻悻住了嘴。
他没问,青姑姑也没解释,其他人更不敢开口询问,就这么沉默着回了去。
止薇心里却隐约猜到,蔷薇花枝一事多半有宫里的哪位娘娘插手,否则,也不能轻易混在皇后娘娘指派的人手里头做出这偷龙转凤之事。
可那幕后之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方才皇后已经当场让人查了,现场的所有花枝里头只有那枝蔷薇有问题。
如果说那人深知各宫妃嫔喜好,知道今日谁会选那枝蔷薇,故意调换,可为何那花枝最后会落在一个圣宠平平的温美人手里?
若是那人想教训某个妃嫔出出气,目标也该是如今宫中盛宠第一人的淑妃才对啊!
宫里不少人都知道,淑妃最爱牡丹,当年被止薇种死了、又险些把止薇砸死的那盆花就是牡丹,淑妃小产之后陛下怜悯,又着人搜罗了许多名贵牡丹品种送过去哄她欢心。
“若要下毒手,直接在牡丹、或是石榴花这样有特殊寓意的花枝上动手脚,比如说浸泡药汁什么的,再害淑妃小产,岂不是比换个带刺花枝更隐蔽?”止薇心里犯起了嘀咕。
也不怪她想太多,实在是这次做手脚的人手法有些古怪,倒像是哪个小孩子在搞恶作剧似的,段位离止薇所知的后宫争斗差太远了。
刚回到花田不久,止薇就迎来了一位意外访客。
坤栩宫。
宫人们伺候着皇后换上常服,便在林姑姑的示意下纷纷退下,只留下绿兰、绿桃两个心腹大宫女,以及林姑姑这位心腹嬷嬷跟皇后说私房话。
“方才御苑一事,娘娘可看出了什么?”
皇后听出了林姑姑话中试探之意,有些不耐:“林姑姑有话直说,咱们之间何必拐弯抹角?那换花之人,你可有猜测?”
林姑姑摇头:“娘娘,老奴说得不只是这个。那个司苑局的宫人,陛下刚刚可看了她好几眼呢!”
这话说得就十分明白了,就是皇后这样的直性子也听懂了。
“你是说,陛下看上了那宫人?”
方才陛下来得突然,皇后又被那花枝的公案闹得心慌意乱,竟真没留意到这个。
但,身为皇后的左膀右臂,林姑姑一双眼睛毒辣得很,不仅将陛下看每个妃嫔、宫人时的神态都看得一清二楚,更趁此机会将跪在地上的止薇打量了好几遍。
“那宫人虽形容狼狈、不施脂粉,却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宫里头,好些小妃嫔精心妆点了恐怕还比不上她呢。”
皇后皱眉道:“不过区区一个美貌宫人,陛下若是喜欢,幸了便是了。她出身太低,往后就算能生下皇嗣,顶了天最多就是个婕妤,跟李婕妤一样。九嫔之位是想都不用想的,除非她肚皮争气,连连开花……”
林姑姑压低声音道:“奴婢着人打听了,昨日御苑的事可没那么简单。原本陛下的意思,似乎本来是有意重责的。只是那个叫华英的突然跳出来,说那个止薇诅咒淑妃,然后止不知在陛下跟前辩解了什么,居然哄得陛下就转了心意……”
皇后脸色一沉,林姑姑话中未完之意她当然听懂了。
那个宫人是个有心计的,多半是借着淑妃的名头为自己脱罪邀宠,不是巧言令色捧着淑妃哄陛下,就是另辟蹊径。
不管怎么说,淑妃才是坤栩宫的心腹大患。
萧淑妃入宫两年多荣宠不衰,就在这次怀胎之前,一个月里头起码有十天陛下是在她宫里的,就是如今不能侍寝,陛下也时常过去探望,跟贤妃、李婕妤怀胎时全然不是同样光景。
淑妃虽然娘家没她强大,却也是书香门第,祖父曾在先帝朝为首辅,如今叔伯几个也都在朝中六部当差。
如果淑妃这次生下皇长子,她又久久未有喜讯传出,长此以往,中宫无子无宠,只怕她这皇后的位子也做不下去了!
皇后嘴里发苦:“姑姑,本宫如何不知呢?可,陛下的子嗣,本宫是万万不能伸手的。否则,本宫有何颜面母仪天下……”
林姑姑忙道:“娘娘,您这可就想岔了,奴婢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皇后狐疑:“那你是怎么个意思?”
林姑姑附耳过去,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皇后听了几句,眉头却没松开。
“姑姑容我再想想吧。”
不仅不自觉换了自称,就连语气都软和了许多,竟有点闺中少女撒娇的意味,但更多的是迷茫和脆弱。
林姑姑忍不住又全了一句:“娘娘,便是咱们不插手,后宫还有那么多人呢。那个止薇,如今想拉拢她的人估计不少……不过,当务之急,咱们还是得争取早日怀上龙嗣啊。否则,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皇后胡乱点了点头,神情更是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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