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芳点了点头,忙叫车夫停下。
“娘娘,如此凶险,您又何必……”
顾长君止了她的话语,摇摇头。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孩子,必须要出生,且不能在姜无眼皮底下出生。
她实在是怕极了。
这个孩子,是她的命。
适逢竹芳将催产药物拿了出来,车夫等一应伺候之人俱已退下,顾长君接过,一饮而尽。
……
姜无赶向长鸣殿之时,长鸣殿内空荡荡的。
没有她的身影。
他的心顿时提起,卡在了嗓子眼,迟迟吐纳不出。
“皇后呢?”他厉声喝问。
孙国安招来了几人,方才回道:“娘娘今日一早便去了顾大将军的坟墓。”
姜无按捺不住,当即便要下令让孙国安下去准备车辇。
孙国安却道:“皇上,大臣们还在等着皇上呢。”
战神顾准马革裹尸,成了大楚一方传奇,北部匈奴战败,退而结,养精蓄锐,在大楚心生松懈之时,在边境跃跃欲试,多加探扰。
与此同时,南境蛮夷与西部戎狄见此契机,似早有约定,亦是蠢蠢欲动。
冬春相接之际,大楚深陷危寰。
姜无攥紧的手缓缓松开,下颚绷得僵,最终吩咐道:“派人前去好生看照。”
他定是多虑了。
胸口腾腾跳个不住,姜无有些烦躁难安。
顾长君临近产期,又是在封后的当口,他小心些是应当的。
耳边尽数是大臣们各抒己见的声音,却都模模糊糊的,传到姜无耳中,就像是隔了一层雾岚,听不真切。
他骤然搁笔,屈指一揉眉心,道:“今日朕乏了,你们且先下去罢。”
踏出殿门的那刻,已是夜深,大雪簌簌铺落下来,打风檐口卷了几阵寒风,一下子窜进姜无衣领里。
他打了一哆嗦,顷刻吩咐:“即刻备下马匹,朕要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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