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巨大的警示牌被钉在洞口的墙壁之上,但是具体的正文内容被一张发黄的地图覆盖:地图之上,位于左上角的洞口用一个红叉标明,接下来是一条长长的隧道一直延伸向东南方向,然后在地图中心位置戛然而止,变成一道虚线,最后消失在一片空白中。
一副粗糙简陋的地图,指向无需指明的方向,或许这就是警示牌想要警示的全部内容。
最初的悲壮感和恐惧已经被毫不停歇地上山下山的劳累取代,属离在洞穴口用漂浮着冰渣的清水和肉干拼凑完了自己的午餐,然后才继续上路。
洞口后面的隧道平淡无奇,或许对于地质学有所研究的人会从岩石种类的变迁,从隧道岩壁上几乎水平的白色层状花纹判断出这条隧道的形成经历了多少的地质年代,但是对于属离而言,他只注意到越往前走,隧道便越是向下倾斜。
天然形成的隧道平整得惊人,脚下的碎石也都显露出某种独特的圆润,在油灯的灯光下反射着些微的光。
每过一段时间,属离总会读一遍自己随身携带的气压高度计,但是显然隧道里的压强并不符合环境压强递减规律。虽然还在海拔七八千米高,但是高度计的度数已经显示这里距离海平面不足两千米。
庆幸机械表在这里还没有失常,在放弃了气压表的度数之后,属离只能根据自己行走的时间计算距离。
洞穴口的地图上,实线的隧道只有整幅画面的一半,但是在属离面前,却延展成了漫无边际的漆黑一片。
在吃完一顿简陋的晚餐之后,属离沿着大概有10°左右倾角的隧道继续向下,甚至都不用担心会突然遇到影族的偷袭,因为到了这里,隧道的宽度仅仅够属离那个巨大的背包挤过,他不得不把自己部分的重量移到手杖之上,弯着腰继续前进。
这里的空气与山峰之上相比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温暖,特别是当你没有休息走了六七个小时之后,汗水黏糊糊地流过脸颊,又闷又热。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而属离的体力也逐渐耗尽,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风的呼啸,脚边的石子被他踢走,弹跳着向前方滚去,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戛然而止,就像是突然消失。
属离蹒跚地走了最后几步,隧道突然消失,眼前陡然开阔,一道看不清深浅的断崖横跨眼前,截断了所有的道路,温暖的风从深渊地下挂上来,发出呼呼的声响。
属离想起洞口的那张地图,实线结束之后,虚线于此开始。
而他手上的晶体也开始自转,细密的蓝线直直指向深渊之下。
靠着一块断崖边的巨石,属离清出了一块空地,然后铺开自己的睡袋。他脱下自己厚重的冬衣,熄灭了滚烫的油灯,在黑暗中闭上眼睛。
第一天的旅途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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