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马拉的《先锋报》被查封之前的确如此。虽然这几天马拉的这群朋友对他仍然谈不上信任,但是属离还是通过谈话大致了解到了一些最基本的情况。
在这个月的月初,马拉在自己主编的《先锋报》上面,“诽谤”阿方索二世皇帝的弟弟阿图瓦公爵和夏暮联合王国,也就是从前的夏暮邦联,的国王威廉一世进行“不可告人而且充满疑点”的非官方接触。在报纸发行的当天下午,秘密警察便查封了报馆,并且带走了作为法人的马拉。
随后,没有经过任何的合法逮捕审判程序,马拉被关进监狱,报馆其余成员被遣散,所有固定资产被查封后充公。
庆幸作为副主编的卡米尔·德穆兰在警察行动之前带着剩下的那些人搬走了唯一的一台蒸汽印刷机,同时打包带走了可以带走的全部财物。然后重新在这处公寓组装起来印刷机,同时把愿意继续工作的人安顿下来。这也是属离第一次看到的不管是编辑室,还是二楼公寓都那么杂乱的原因。
现在整个先锋报名义上留下来的编辑只有马拉和卡米尔,而且他们的报纸现在已经无法在任何正常的渠道进行发售,但是他们依旧坚持着每天印刷一两百份的报纸。
属离不知道这些报纸的去向,但是他至少知道一点,再也不用顾忌新闻审查之后,《先锋报》上刊登的每一条社论都足以让马拉再次被关进夏台狱。
虽然报纸印刷的数量大大缩小,但是蒸汽印刷机的工作时长没有丝毫的减少,各种各样的传单成为了新的需求。
这些传单往往只有最为简单的排版,大号字体的标题和小号的正文,最多在边边角角处印上一些最有辨识度的口号。
反国家分裂、反民族歧视、反伊丽莎白独裁、反帝制、反贵族制、反通灵师、反大议会、反环境污染、反性别歧视、反劳工剥削……
这些仅仅是属离所看到的一小部分传单,却已经涵盖了如今白城甚嚣尘上的大部分政治议题。就像是一个大染缸,彼此矛盾的言论却出自同一台机器,相同的油墨最后组成截然相反的论调。
这些社论有些肤浅,有些高深,有些只是空洞地喊着口号,而有些的确是在寻求着底层人的出路。但是这些言论太过繁杂混乱,以至于属离还没有真正明白,马拉代表着的到底是怎样一种政治倾向。
或者说,在这样一个时代,选择一个确定的政治态度是更加危险的,而混乱却往往意味着力量的薄弱,没有态度,只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这些念头在属离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而他最初只是想要看一下自己醒来的时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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