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继续向前行进,只是在领头的三辆装甲车上,陆陆续续推下来六具尸体,他们同样穿着东方军的军服,只是生命已经从他们身上消失。
列队行进的东方军士兵从这些尸体旁边经过,没有人试图停下脚步去多看上一眼。
圣米歇尔大道两侧的梧桐影影绰绰,而原本装饰华丽的路灯则显得惨淡许多,在早些时候路过的示威者们已经顺手用石块和子弹敲碎了那些白城曾经引以为豪的雕花灯罩,紧随其后的暴徒们则在阴影中侵占大道两侧那些或古朴或奢华的店铺。
他们拿着撬棒或者自制的火炬,打碎了临街店铺的门面,服饰店橱窗里那些包裹着裘皮与高档礼服的人偶被拖到街边,就像是一堆不值一文的垃圾。几个戴着袖标的男人正将一桶油渣倾倒其上,而在不远处已经升起了一堆熊熊的火焰。
还有更多的人紧随着他们的行动,将更多的布料、家具或者任何他们能够从店铺里搜出来的东西扔进火堆之中,橘红色的火焰冲上天空,也将围绕着它的暴民们逼退了几步。
狂乱的笑声以及疯狂的举动,在此时此刻无限扩大了所有人内心的躁动。在因为所谓正义而行的暴行中,绝大多数依旧属于卑劣,而非理想。
甚至当东方军行过时,依旧有人站在被破坏的风雨亭边,像是草原上的负鼠,因为愚蠢的疯狂而呆立在猎鹰的面前,而他们之所以能够生存下去,只是因为今晚猎鹰的目标不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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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童年的境遇会在每个人身上打下不可去除的烙印,那些,洛月白不由地想到,斯卡布罗那座阴冷空寂的大宅究竟在她和妹妹身上留下了怎样的烙印呢?
二十年过去,母亲已经被抽象成了某种固定的形象,而绝非是一个曾经活生生的人,一个古老贵族家庭仅存的后裔,一个有名有姓的女人。
家族老宅为数不多真正热闹起来,还是当父亲从海外回来的时候。在海军服役的时候,每次年假回家,父亲都会拉着一马车精心挑选的礼物:新地富有外国风情的木雕、环赤道群岛牧海者的长鞭、亦或是来自东盟最为昂贵的丝绸…
父亲带给她们的礼物总会随着他服役地点的变化而发生变化,而她们姐妹两人总会一下子扑进父亲的怀抱之中,然后被他紧紧地抱起来,那股浓浓的烟草味道一下子淹没了香薰的味道,也成为了最为真实的记忆。
而母亲,那个总是做着手工的母亲,也终于从她的位置上坐了起来,然后按照最符合贵族礼仪的方式,冷淡地抱住父亲,然后再轻轻地放开,就像是一阵风吹过。
那就是母亲与父亲相处的方式,没有激情,也没有冲动,只有淡漠的礼节与周围大宅无限的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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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车窗中,洛月白冷淡地看着两边的混乱。绝大部分暴徒在见到装甲车时已经飞快地逃离,但是同样有人被狂热冲昏头脑,试图向行进的车队投掷火炬或者石块,而在石块被扔出去之前,那些人已经被子弹击中,倒在垃圾之中。
虽然被视作整座白城最为繁华的街道,但是圣米歇尔大道终究只是一条商业街而已。那些真正被武装起来的队伍,那些有着真正利益诉求并且有组织有目的想去实现的人们,已经聚集到了万神殿区、波旁宫区中那些政府大楼与皇家宫廷,并且正在和白城剩下的所有武装警察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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