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吃喝拉撒都恨不得在床上解决的一个人,我活在了乔子默的阴影之下,心灵有点扭曲。
他刚刚整理好的床单被褥,我必得要上去跳上几圈。
洗手间我用过的毛巾必得要盖在他的毛巾上面,反正处处都要和他作对,方能显得我在这个家里还有一丢丢存在感。
我特别希望他跟我妈告状,这娃偏不,我弄皱了的床单,他又仔仔细细地重新整理过。
我胡乱搭的毛巾,他又帮我洗了十遍,然后规规矩矩地挂在他的旁边。
后来,我也觉得这样没得啥意思,也就不干那捣乱的事儿了。
其实让我不再捣乱的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强迫症犯了,每天看到我脏乱差的床铺,就主动将我的床铺也收拾齐整。
甚至还动手洗了我的脏衣服,书桌上胡乱摆放的书本也给我码得齐齐整整。
那个时候,我就安慰自己。
过去的大户人家都兴请个书童什么的,这乔子默就姑且当我的书童好了,还是一个不要工钱的书童,这样一想,我那扭曲的心灵顿时不再扭曲了。
我和乔子默同一个年级的原因是因为乔子默上一年级的时候,我不想被他看不起,也非得要跟着去上一年级。
我妈行使了她一个人民老师的特权,让我提前上了小学。
这样,我才得以和乔子默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学关系。
三年级之后,乔子默说死也不和我住同一个房间了。
问他原因,他一开始死活不说,后头逼急了,他才说了实话。
他说是因为我脚臭,而且经常不洗脚熏得他睡觉都睡不着。
那个时候,我听到他说了这个原因,立马冲上前去就想跟他干一架。
我说:“你脚才臭,你全家都是香港脚。”
后来被我妈给拉住了,避免了一场流血事件。
那天晚上,我起来上厕所,偷摸听到我妈和我爸在房间里头说悄悄话。
我妈说:“虽然我们家然然是不太注意个人卫生了一点,但她的脚一点都不臭,比起你的脚臭那个味道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在地下。”
我爸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瞌睡味,说他头天晚上蹲一个盗窃团伙了蹲了一晚上,早就支撑不住了,他也有可能是表达对谢老师攻击他的臭脚有点不满。
“谢老师,请表达你的中心思想,我瞌睡香得很。”
谢老师的声音高了几个度,明显不悦。
“你是憨皮吗?我是说现在孩子们都大了,有了性别意识了,子默是觉得他一个男孩子和一个女孩子住在一起不太好意思。”
白警官持不同的意见。
“有好大嘛,才小学三年级,当年我们家五个孩子,天天挤在一张大床上睡到了上初中,白国庆还睡在中间,我们也没有说有个啥子不好意思的。”
谢老师嗓门又大了一个度。
“白建军,不要拿我们家然然和你家白国庆比,她要不开腔,别个都不晓得她是一个女人。”
白警官没有吭声,大概睡着了。
谢老师的嗓门又升了一个度。
“滚起来,去把你那个臭脚洗十遍,不然不许上床。”
我轻手轻脚地回到了房间,乔子默睡得很香,一点都没有被我的臭脚给熏得睡不着的样子。
窗户外头的月光映进来,刚刚好照在他的脸上。
眼睫毛忒它娘的长了一点,将上眼皮和下眼皮盖得严严实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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