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言一边帮陈春燕拍背,一边警惕地看着张氏。
“再说了,谁家大人会咒自家孩子啊,除非弟弟是捡来的。”
“姐,我不是捡来的,我就是爹娘亲生的,不信,你问三姐,娘生我的时候,三姐还帮忙烧过水。”
陈春燕:“……”
当娘的生孩子,家里老人还在,妯娌康健,竟要一个当时只有四五岁的小孩子去烧水,这家人可真行!
张氏凶狠的目光刺了过来,陈春燕丝毫不惧。
“哦,你是亲生的,那咱爹就是捡来的咯。”
张氏气势瞬间就软了软。
她踢了踢脚上的鞋,“你们爹要是捡来的,我怎么舍得买这么好的布给他媳妇做鞋子,小孩子家家的,太不懂事了。”
她说完,自觉又占理了,声音再次大了起来,“你这个懒骨头,不是说伤得起不了床了吗,现在是怎么起来的,我看呐,你就是不想干活!看着大人忙里忙外地做饭、清沟、通渠,自个儿躺在床上享受,真是坏了心肠了。”
陈婷一辈子活在大都市,周围生活的都是有文化的人,还真没见过张氏这种颠倒是非黑白,张口就骂的老婆子。
她也知道,她成了陈春燕,这就是她必须习惯的交谈方式。
她重新躺回床上,边咳嗽边说:“大夫说了,我这伤不好好养着,怕不是要拖上个三五个月,家里的活少人干不说,还得多费上多少钱啊。”
听到钱,张氏心尖尖都在痛。
昨天付给大夫的诊金和药钱可都是从她手里出去的,都是她的钱啊。
张氏嫌弃地撇了撇嘴,“大夫怎么说,你怎么做,别给家里添麻烦。”
她说完,身子一扭,出去了,正好遇到带着两个傻子哥哥站在门口的陈谷秋,她眼珠一转,抓向陈谷秋的手腕。
“三妞,跟奶去见个客人。”
陈谷秋跟奶从来不亲,自然不肯去,“我还得做饭呢!”
“哪用得到你!”张氏站在门口看了一圈,数了一遍,好像还真没其他人可用,嘴里骂骂咧咧的,“大儿媳妇真是娶亏了,娶她前,要知道她是这么个懒婆娘,我说什么都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要她干活的时候,总也找不见她!”
陈春燕、陈谷秋、陈修言都是大房的人,张氏嘴里的大儿媳妇,就是他们的娘,李氏。
听了这话,陈谷秋小脸上写满了不高兴,陈修言也忿忿不平的,使劲儿揪着铺盖。
陈春燕微微一笑,扬声道:“奶,原来做地里的活,不算干活啊!小六,你去把娘叫回来,让她别胡乱忙活了。”
张氏再次吃瘪,有些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了眼火炕那边。
大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就好像知道张氏在想什么似的,陈春燕又说:“奶,土地爷砸了我,可也托梦给了我,说收我当徒弟,还教了我不少东西呢,您想听吗?”
张氏呸了口,也不接话,拉着陈谷秋就要走。
神神鬼鬼的东西,她最是忌讳了。
陈修言推开了一点窗子往外瞧,正好瞧到这一幕,他急得要倒退下床,去帮忙。
“你急个什么劲儿?”
陈修言跺脚摔手,“你不知道!先把三姐拦下来再说吧。”
陈家没分家,孩子都是统一排行,陈谷秋虽然是大房的二女儿,通算起来,却是陈家这一辈的第三个女儿,陈修言叫她三姐一点没错。
陈春燕摸了摸眉心,痛呼:“妹妹你快来,我伤口好痛,你给我看看是不是裂开了。”
陈谷秋心焦陈春燕的情况,向张氏告了声罪,转身朝屋里跑去。
陈春燕捂着肋下,当真很痛的样子。
张氏掉转头,站在门口看了眼,看到这一幕,便不感兴趣地走开了。
“去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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