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好饿,我想要吃馒头。”
桂晓玲赶紧用手捂住何鑫的小嘴巴:“鑫鑫,不要乱说话,抓到会坐牢的,知道嘛?”
何鑫被妈妈吓的不敢出声,愣愣地点头。
深夜,安顿好何鑫两兄弟之后,桂晓玲怎么也睡不着,她死死地抱着那个箱子,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身体也在不停地颤抖。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脑海里,一直浮现这三个字。
这么多钱,怎么办?
抓到后,一定会被枪毙的!
三十年前,省城火车站虽然没有监控,但到处都是便衣。桂晓玲不大确定,刚才拎箱子的时候,有没有被人发现。她们母子三人在火车站附近流浪一段时间了,很多人都认识她了。如果再待下去的话,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对,必须赶紧离开这儿。
桂晓玲突然坐起来,想要拎着那个装满现金的箱子离开,但两个儿子正在睡梦中,她根本抱不动。桂晓玲不敢大声地将儿子吵醒,因为天桥底下还睡着其他流浪汉。甚至,有两个老光棍早就对她垂涎三尺了。平日里,为了摆脱那两个老光棍的骚扰,桂晓玲还故意往脸上涂抹了一些黑炭。其实,真正见过桂晓玲的人都知道,她盘子很靓,是个美人坯子。
桂晓玲正犹豫不觉时,突然发现箱子里还有一个牛皮文件袋。文件袋子里,除了有一叠厚厚的粮票外,还有一个崭新的红本本。桂晓玲虽然读书不多,但她一眼就能认出来红本本上面的三个字——“离婚证”。
原来,箱子的主人,名叫何振天。
三天前,何振天刚好和老婆办完离婚手续,正打算出国的。可谁料,因为实在太困,他只是靠在座椅上打了个瞌睡,箱子就被人偷走了。从离婚证上的黑白照片看,何振天年纪较大,已有四十五岁,他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倒像是一个知识分子。
桂晓玲正低头看那个“离婚证”发呆时候,突然,一个黑影站在了她身后。
紧接着,一丝邪笑,让她整个背脊都开始发凉。
“嘿嘿,老妹啊,这个箱子好漂亮啊,在哪里捡到的啊………”
虽然天桥底下光线很差,但凭借这一声阴阳怪气的说话声,桂晓玲立刻就知道身后那个黑影人,正是光棍老汉田松光。田松光是个瘸腿的流浪汉,四十多岁时老婆死了,他因为好赌成性,最终沦为流民。刚开始,桂晓玲带着儿子流浪到这座天桥底下的时候,田松光没少欺负他们娘仨。
黑夜里,田松光的眼睛冒着些许绿光,他死死地盯着那个旅行箱看。
桂晓玲突然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
于是,她没有动手去抢那个箱子,而是偷偷地从地上摸到了一个尖尖的瓦砾片。那是一块锐角三角形瓦砾片,长约八厘米,锋利如刀………
“田大哥,都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呀?”
桂晓玲故作镇定,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
她将瓦砾片藏在身后,然后用身体挡在何鑫两兄弟前。关键时刻,她觉得钱不是最重要的,两兄弟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田松光虽然是个瘸腿的流浪汉,但他发起狠的时候,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晓玲啊,没有媳妇,田哥我也睡不着啊!”
田松光身体凑过来了,满嘴的口臭。
他的眼睛,依旧盯着那个崭新的箱子:“晓玲,你这箱子里面藏了啥啊?能让哥瞅瞅不?”
桂晓玲点了点头:“田大哥,你想看就看呗,这个箱子也是我刚从桥对面的垃圾堆里找到的,都还没来得及打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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