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你的身份。”
他对着镜子整理衣着,视线飘向我。
呵,身份,身份。
噢,我顾蔓依,是他傅司年的情妇。
简单明了。
我自然要谨记,谨记在心尖!
心口贴着凉薄的灰黑色地板,冷,冷到令人窒息。
他离去的脚步声响起,一下又一下叩着我的心脏,咚咚作响。
那该死的眼泪摧毁掉我最后一丝倔强——
我连滚带爬的来到他脚下,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死死拽紧他的裤腿,“傅司年,我求你,不要娶她,好不好?我求你了……”
我仰起泪眼婆娑的面颊,模糊的视线里映出他鬼斧天成的容颜,此刻我一定巨丑吧,正好与他形成强烈对比与反差。
他是在意我的吧……冷厉的眸中滑过一丝心疼。
却只停留不过三秒。
“不,可,能。”
他说的咬牙切齿,坚定不移。
仅三个字而已,却摧垮掉我所有的意念。
我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撕心裂肺的哭过了。
在他离开后的那个夜里,从午夜一点,哭到凌晨六点。
可再多的眼泪,也留不住想走的人。
只不过令我很意外的是,从那天起,他居然撤走了所有监视我的保镖。
大抵,是一巴掌过后的一颗糖吧。
让我恨他的同时,却又不得不记住他的好。
变相的弥补,这似乎是他惯用的手段。
就比如支付宝里忽然又多出来的五十万。
呵。
浑浑噩噩的睡了好几天,像一具堕落的死尸。
可我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我还有肚子里的宝宝,我得好好活着。
甩了甩满脑子的烦闷,我起身,为自己下了一碗阳春面。
只是吃着吃着,我忽然就开始想家。
那时念四五年级吧,每每放学,肚子总是饿的咕咕叫,养母心疼我,尽管家里穷,却也总舍得为我准备一碗阳春面。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况且,养育之恩大于天,所以如今就算是卖身来救养母,我也在所不辞。
思念愈发澎湃,想来我被囚禁的这半个月,一直没跟养父通过电话,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于是匆匆扒拉了几口面,便打车前往圣心医院。
不出意外的话,养母应该已经转院到这里了。
可当我问遍前台与护士,却始终找不到任何有关养母的消息时,心中不免升起狐疑。
“难道,还在玛丽医院待着?不是说好要转院的吗………”
我将电话打给养父。
奇怪的是,一直无人接听。
我不得不赶往玛丽医院,心里很慌。
循着记忆,我找到当初养母所在的病房,可惜那床铺已经换人。
“怎么回事?”
我揪住来往的护士,“原先六号病床的患者呢?”
护士白了我一眼,“叫什么名字?”
“唐淑芳。”
她听到这名儿,立即皱了皱眉头,“出院好几天了。”
说完扭头就走。
我愣在原地,又听到她小声嘟囔,“没病装病赖着床位那么多天,烦人的很”
我心中一颤,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暗自捏紧了拳头,我镇定下来,强迫自己先不要去胡思乱想。
“要不回家看看?”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瞬间,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打车往家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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