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岛人见我和雪儿的亲昵便知我是客人,友好地请我进去。
再看看雪儿轻轻嘶鸣着,像是已经准备要跑起来的样子,转念道,好吧,有雪儿也是好的。我轻轻在它耳边说,“你要带我去哪里?去找阿练吗?啊,凌云骢,这三个字你比较熟悉吧。”想完一个飞身已在马背上,“驾,我们去找他们去。”
岛上的山路一会儿平坦开阔,一会儿陡峭险峻,我根本不知道要去向哪里,只放任雪儿一路前行,而它宛若已识途,迂回婉转的山路竟跑得无比酣畅。
而初夏的季节,说下雨便下起雨来,这下我不禁念起婆婆得好,给我套在颈上挂在背后的帷帽用上了,就是那种高圆顶宽檐带面纱的笠帽,幸亏她老人家先见之名,知我嫌麻烦惯不带伞,有了这帽子我便不惧雨水了。虽然身上被雨水打湿略有寒凉,但我已非常人体质。
雪儿也加快了速度,而雨势渐猛,跑了一会儿,我还是全身湿透。
不过已经遥见到雨中山上题为谷雨的凉亭,亭中石桌前沉静地端坐着一人,一袭水墨色长袍,青丝玉带,倾世风采,此刻正专注地看着手上的折子。根本不为滴打在檐瓦上的雨声所动,犹似天地之间徒自只有他一人。
越近我的心便越是砰砰跳动,不能自已。
雪儿的神骏就在于它的飞驰无声,但还是数丈之外他感应似地抬起了头。
一见到我他扔下手中的折子,从桌下抽了把天青色的伞撑了开来,快步从亭子里冲了出来。
雪儿转眼也到了跟前,他伸手给我,我身子向下微倾,他顺势单手抱了我下来。
他除下了我的帷帽,四目相视,经历了生死般的分离,不免恍如隔世。
“桃夭!”
“阿练!”
我俩几乎同时轻唤出声,他一把拥我入怀,紧紧地,温暖的手握在我颈项处,轻柔摩挲着我的发迹,有些痒但又很舒服,他的臂膀有力地把我箍在他胸前,我默默感受着他丝毫不亚于我的心跳。
他低下头,温热地脸庞轻轻地与我耳鬓厮摩,喃喃自语道,“幸好你没事,幸好你平安归来。没有你的日子是索然无味的,我便是行尸走肉,我甚至在想大梁或许可以没有我,但我不能没有你,我已不是以往的我了,你懂吗?答应我,爱惜自己,你比这世上一切都重要。”
我抬头望他,大梁国君已是泫然,心中一动,缓缓道,“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此情此景,便只有《上邪》能表达我的心意。而爱屋及乌,我既爱你重你,自然也要替你守护你的大梁。这句却是没能说出口的。
萧衍震颤地看我,不知何时,他手中的伞已落地,任那大雨倾盆。他双手紧紧拥住我,低头寻找我的唇,而我也终于举双臂环住他,无所顾忌地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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